5.4
>   这个时候是不是得称呼他一声?

  那该叫什么?

  总不能连名带姓叫温景然,她不止年龄就连辈分都和他差了一辈。

  叫师兄?

  他又不是她正经的师兄,只是爷爷的学生而已,叫得这么亲密还不如杀了她……

  叫温医生?

  她又不是找他看病的,太生分明显就是挑事啊……

  就在如约满脑子乱纷纷的纠结该怎么和温景然打招呼时,后者已经把手中的果盘递给了她:“本来要端给老师的,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没有听见,没人开门。”

  应如约松了一口气,自然地接手过来:“那我送过去。”

  “不用。”他垂眸看着她,似想说些什么,刚启chún,便虚握了拳头侧过头去轻咳了几声。

  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眼底的倦sè明显得让应如约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她皱眉,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没有休息好吗?”

  “嗯。”温景然轻嗯了一声,很是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声音沙哑:“刚下手术,只睡了三个小时。”

  如约双目圆睁,有些不敢置信。

  只睡了三小时?

  那后来还开车近两个多小时……

  可当时,他真的没有表现出一点疲倦来啊。

  “他们都在我房间里斗地主,本想来老师这里清净下……”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应如约也知道是什么了。

  她迟疑地望了眼隔壁紧闭着的房门,一时竟是无话。

  手里的果盘显然是刚切好没多久,盘底略带了几分冰凉的cháo意。

  如约蜷起掌心,看着温景然半晌,终于妥协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在我这边睡一会吧,我正好要准备下个星期的笔试,没有关系。”

  说到最后,不知是有几分心虚还是有几分害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小半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温景然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着的眼睫上,她的睫毛浓密,在玄关灯光下如打了一层暗影,乖顺地铺在眼睑下方。

  她有些不自在。

  或者说,很不自在。

  他勾了勾chún,不动声sè地压下眼中漫开的笑意,仍旧用疲倦又沙哑的语气道:“很吵。”

  如约眼睫一颤,抬起眼看他。

  虽然这一句话风马牛不相及,她却听懂了。

  温景然是在抱怨他的同事们太吵……

  莫名的,仿佛被这两个字轻轻地击中了软肋,她有些想笑,可当着当事人的面又不太好意思,只得忍耐地抿了抿chún,摸着鼻尖示意他先进来。

  如约的房间空间很大,临着院子的屋内是原木设计的小客厅,靠墙处摆着宽大又舒适的布艺沙发。

  层叠的光影里,沙发如同笼上了一层轻纱,被分割出恰好的两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如约的目光落在沙发上转悠了两圈,正为难怎么开口让温景然委屈些就睡这个沙发,还在措辞间,便见他四下看了眼,径直往沙发走去。

  “我就睡这。”他坐下,“再给我条毯子。”

  如约“哦”了声,脚却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