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谋局
这一个,实在聪慧,也实在狠心。

  大房从他手里抢了差事,坏了他调任的路,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想多捞些油水,他竟走通了总兵那边的都头,在半道将那些运送的马匹尽数毒杀,大房全然不知,只当被政敌算计,补了近十倍的油水银钱,想尽办法从四处急急的买了军马,将窟窿填去。

  关键此事并非老爷子自己查出来的,是这孽障刚刚自己进了书房,说家常般随口认了下来。

  “同为一府!你如此不顾及亲戚情分,就非要这么撕破脸吗!”

  “我也想知道,”郁衡崇却突然开口,从善如流接了这话茬,他神情是极为谦逊和不解的,“如此不顾及亲戚情分,伯父一定要与我撕破脸吗?”

  “祖父知道,我很是好脾气,”他视线移开,“近日您为我搜寻适家女,替我张罗婚事,那您也一定知道,京城中于我有些裨益的前几位清流官员家中,这半年来或早或晚的都有了事端,或定下,或拖后。”

  “当然也有您看中的,这些人大多伯父也看中了,都是显贵,甚至公主府都说要尚我,可若我娶回来,您觉着,我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老爷子听的胡须抖动,才明白他今日来自揭短处是为何,只是为了把这烂的难看的家事摊开说罢了。

  大房手伸得太长,想插手郁衡崇的婚事,其实不过是想能日后插上句话,行事不妥了些。

  大约是太安静了,祠堂中蓦然幽森许多。

  “祖父,我是绝不会此时娶亲的,”郁衡崇轻轻的开口,“若您硬要我点头,自然我不能不允,但我素来睚眦必报。”

  老爷子已近致仕,大约是年老了渐渐和缓,不愿往下细想。

  大房绝对不会只为了一个婚事便如此提前张罗半年,如今朝中阁老去世不过三月,皇上大悲下旨要空位一年,后又要濯选加科举,直到第三年初才能拔起新的掌权大臣。

  大房想让他联姻名门,事后圣上为表恩宠,一年内郁衡崇必升无疑,那之后阁老的位子就再无可能落到他手上。

  “祖父,公府的烂事还在我手中审着,”郁衡崇淡淡开口,即便还没撬开那个罗念元的嘴,但也快了,他看见老爷子闻言气得瞪眼,高声唤人取家法来。

  外面下人吓得噤声快步,重阳急的团团转,只听着里头怒吼一声,伴着闷击声,“你个逆子!此事哪是你能随意挑拣!若非要做此等没脸面的事,那你这辈子都休想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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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当真?”大奶奶原本正左右周旋,此刻刚刚从自己娘家府上回来,满脑子都是遍京城小姐们与自己家的亲疏,刚刚换了衣裳歪在塌上,自己的贴身嬷嬷就掀帘进来低声说了一通。

  “当真,”那嬷嬷是个尖脸寡淡相,“老爷子看重的人二房那个张口就不满,顶撞起来竟动了家法,听着外面守着的下人说,老爷子竟说他如此忤逆,如此随性便只许他纳妾,这两年再不许婚事。”

  大奶奶眉间半喜半忧,原本新人进门自己是一定要交对牌的,这下三房在河南那边外任寻药,二房若真是只准纳妾,自己这步便又能走下去了,也不用担忧这管家事丢出去还能不能再要回来。

  “只怕老爷子气急而已,不见得是真要做到此步……”

  “那又如何,”大奶奶让侍婢都下去,自己用个上贡的白玉轮揉眉心,念念有词,“底下奴才都听到了,不若顺水推舟,你想法子给你那些关系近的妈妈们通通消息,就说已经在外相看良家子进门,预备先放到二少爷房中。”

  “等坐实此事,就算老爷子真的松口,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