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是自我救赎
sp;很快她就抹干眼泪不敢再哭,再不回去可能就被老师发现了,她急匆匆地往教室跑去,一路上屁股蛋发凉,皮肤接触到潮湿的裤子时难受极了。

  这天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路上天已经黑了,她坐在电车后座上,抱紧书包缩在妈妈背后,大腿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

  回到家她怯懦地告诉妈妈自己尿裤子了,不出意外地招来一顿痛骂。她光着屁股坐在床上,听着妈妈在外面边洗衣服边不停抱怨着工作生活上的烦心事,自己悄悄跳下床抖着双腿去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毛绒绒的宽松棉裤穿上,终于感觉到了暖和。

  她一天天长大,小学的时候她开始疑惑为什么自己身体不觉得疼,却还要经常去医院做检查,吃各种各样发苦的药片,这些疑惑她不敢问出来,因为家里的氛围越来越不好了。

  爸爸妈妈总是吵架,每次她都害怕地躲回房间里钻进被窝。有一天晚上她又被吵架声吵醒,迷迷糊糊出去上厕所时听到妈妈吵着让爸爸换个工作,过几年试试能不能再要个孩子。

  是这个工作太忙了,所以爸爸妈妈不能给自己生个弟弟妹妹吗?她不明白,也不敢问。

  初中的时候她的身高长得很快,力气也比一般女生大,但是胸前始终是平平的,和朋友一起吃饭时,对方看到她盘子里有两个馒头,随口说的一句‘你怎么吃这么多,跟那些男生一样’让她心里难受了很久,后来每天中午都只能吃半饱。

  一直到生物课上,她第一次真正接触到生理知识,第一次知道性别的分界线在身体上有多清晰。她开始留意听父母和医生的对话,心里千丝万缕的疑问终于变得清晰,趁着父母去缴费时问出心中压抑许久的疑惑,在医生怜悯无奈的眼神中听到了自己一直不曾知晓的隐情。

  她开始变得沉默,开始厌恶做检查。

  她不想被人一次次脱掉裤子盯着下体指指点点,不想被人看完一堆报告单后用可怜的目光注视,不想吃那些无休无止的药片。

  她甚至开始怨恨面前这两个自己最熟悉也是最自私自利的人。

  终于在某天妈妈准备照例带她去医院时,她第一次做出了反抗。迎接她的是妈妈的痛心疾首和哭诉,是爸爸的厉声责骂和推搡,一句句道德绑架的话语很快就打破了她脆弱的防线,她开始妥协,把反抗放在了其他地方。

  她学会了蹲着尿尿;还会把药片含在舌头下面,等出门后熟练地吐到垃圾桶里;她开始穿裙子,留长发,对父母的责骂充耳不闻。

  家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工厂被查封爸爸被迫失业,开始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张罗做生意,每天醉醺醺的回家,然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偶尔还有互相之间的暴力。她在房间里把耳机声音开到最大,还是能在歌曲间隙听到诸如“变态”“怪物”的字眼。

  高中她选择住校,暂时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但是逃不掉那些让人没有尊严的检查。她开始发奋学习,只为早日能靠自己生活,摆脱那对自私自利的父母。

  她如愿以偿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在她18岁这年,在她拿到录取通知书这年,在她要去远方求学这年,果断与父母断绝了关系,在他们恶毒的谩骂和诅咒中坐上远行的列车。

  车子驶向未知的远方,心驶向期待的自由。

  她没有再回过一次家,没有再问他们要过一分钱。后来他们离婚了,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毫无波澜,生活完全被忙碌的学习和兼职占据了。

  她学会了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在被汽修店的同事嘲笑只知道理论时,努力工作钻研到深夜;被人歧视说女人怎么会修车时,一次次用事实打他们的脸;被劝说早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