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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只觉得陆泊力气挺大的。

  然而班里都称陆泊是“校霸”,并不指他有一身霸气的体格,也不指打架很厉害,而是表面亲和可爱,却有不轻易流露的、渗人的威慑力。

  其实,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残忍,还要黑暗。

  *

  初三的学业加速繁忙,程锦还忙着参加各种竞赛。

  她找他出去玩,他总说没空。

  初三上学期中考完,日子走向了冬季,程锦父母回国安定工作,房子也装修完毕,程锦要搬去市中心住了。

  那辆搬家车,车声轰轰,吵人得很。

  灰色的天,飘落着小雨,但光线还是偷偷进来了,雨雾没有尽头,四周变得模糊不清,偶尔有光晃动。

  程锦握着一把透明伞,握伞的手骨感强烈,肤质白净。

  天慢慢灰暗下来,雨在他身后下着。司机关掉引擎声,准备抽支烟再走,廉价的打火机声音“啪”一声清脆,火光温婉,再“啪”一声,消失雨中,天地里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了。

  他的眉眼朦胧,无声地看着她。

  她眼眶湿湿的。

  告别时,他送了她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书签,上面的字迹清秀——

  “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

  *

  从那时起,她眼里的他们开始不一样了。

  11月有天,她去程锦班上找他。

  他靠窗坐着,窗外蓝天清明,桌上一堆整齐的书,微风吹来,白窗帘摇动。

  她在对面的窗看着,呆呆的。

  什么时候起,程锦变得这么动人了?

  每次来找他,他总是在座位上做题,袖口永远洁白。

  薄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光是一个画师,美化他原就优越的外轮廓。他鼻尖泛光,白净如零下寒冬,是画里才有的精致感,从里到外,那种初雪的味道。

  或许因为学识的严肃感,在他身上,看不到情感,只有一片空灵的、清冷的圣洁。

  她心脏悬颤,似乎感觉时间到了尽头,凝滞不走。

  这样的程锦,久久地停在了她的梦里。

  她在对程锦想什么呢?冬旭懊恼。

  也不该打扰他清净学习,慢慢地,冬旭就很少去找他了。

  陆泊也很少去见了。

  他总有一群别的朋友围着,身边也总有一个贴他贴得紧紧的女孩,聊的都是酒吧、机车、乐子。

  他是班里的重心,体育课上总看到他和一堆人围在一起,别班的、低年级的。走出校外了,就有别校的朋友搂他肩膀。

  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人不认识——人脉广得吓人。

  张扬、蓬勃、驾驭不住。

  他是关在香水瓶中还要挥发的香水。

  走廊上,大约有三四米距离,她看着他,感觉陆泊越来越陌生。

  学校不是不让烫头发?

  校服上画着暗黑的图案,似乎是骷髅头。他低头间,后脖露出一点青色纹身,还有不易察觉的耳洞。

  他的脸型开始长熟了,肉感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