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二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魏夫人开口道。

  魏祁握紧的手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才缓缓开口。

  “五年前,孩儿于燕京某地游玩,途中路过一别苑,见那别苑的院墙上爬满了盛开的九重葛,煞是好看,就过去摘了几朵,想着回去夹在书页里,别有一番风味。”

  “谁知刚刚把花摘下,还没来得及走开,就被别苑中出来的一队人马按住,抓了进去。”

  “孩儿心下不明,直到进去才知道,原来在那院墙另一边,离的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温泉。而珍月公主刚刚……正在泉中沐浴。”

  他说到这儿再次停了下来,面色难堪牙关紧咬,像是想到了什么羞耻而又恼怒的事情。

  魏夫人听到这儿已是绷直了身子,正色问道:“难不成她怀疑你偷看她沐浴?”

  魏祁面色涨红,双拳再次握紧:“是,那院墙被花藤遮盖,其上漏了一条缝隙却没有被工匠查到,也就没有及时修补。”

  “珍月公主许是在墙内听到孩儿当时摘花的动静,便以为有人在墙外窥探她沐浴。”

  “孩儿被抓进去之后一再解释,可她却根本不听,当即便命人将此事告知了燕帝。”

  “燕帝得知大怒,当场拔剑欲斩杀孩儿,是当时跟在燕帝身边的丞相刘承拦住了他,说孩儿好歹是魏国派去的质子,即便有罪,也不可随意杀了,不然怕是无法牵制魏国,还给了魏国反叛的借口。”

  “燕帝这才压下了心头杀意,但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由,命人将孩儿杖责五十,之后扔到偏僻的青云殿不闻不问。”

  魏夫人与魏延齐齐变了脸色:“你怎么从没跟我们说起过此事?”

  魏祁垂眸:“孩儿当时那般境况,说了除了徒增父亲母亲的担忧,还有什么用?”

  他那时虽然已经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并非完全传不出消息,但是大燕与魏国相隔万里,书信来回一趟便是数月之久,还要承担被燕帝发现的风险。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传递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消息,他觉得不值得,所以不仅自己没有说,还严令身边的人谁都不许把这件事报回母国。

  当时没有说,事后自然更没有说的必要,是以魏延与魏夫人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魏夫人红了眼眶:“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样了?”

  “后来孩儿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因为缺医少药养了很久才把伤养好。”

  “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珍月公主的声誉,燕帝严令所有人禁止外传,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家都以为我是触怒了燕帝才遭到冷落。”

  “而燕帝在那之后对我更是十分厌恶,凡看到我必定要羞辱一番,大燕的几位皇子,以及周赵等国质子也因此而频频落井下石,以至孩儿那段时间过的格外艰难。”

  他没有说,燕帝所谓的羞辱是给他取了一个十分难听的称号:彘豿。【注1】

  对于表面隐忍但实际上心高气傲又自视甚高的少年来说,这是比杖责五十更让他难堪的事。

  这个称呼一次次的从燕帝口中说出来,后来变得人尽皆知,不仅那些皇子和质子这般叫他,就连他们身边的刁奴都敢一口一个“魏彘”。

  让自己母国的国姓和这样脏污的字眼连在一起,魏祁深以为耻。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珍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