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叫,他就顶到了
迟疑一秒,拨开二十三床的隔音帘。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然而,她多虑了。

  眼前,男人裹着被子很安静地躺在床上,神情怔松,没有任何攻击性。

  姜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怀疑他。

  面对她的突然查岗,男人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地翻身,朝里面那侧睡。

  动静带起病床轻摇。

  床头,住院信息的名牌晃了晃。

  因为不是她办的入院手续,所以护理医师的名字不是她的。

  怪不得,这人居然整晚没来烦她。

  原来是生闷气了。

  无理取闹的病患,姜泠见过太多。

  像他这样自己生闷气的,还是头一个。

  她走过去,敲了敲他的床栏。

  “二十三床?不睡觉吗?”

  在她冷柔的唇齿咬字间,他有了新名字。

  二十三床。

  “……我有点渴,睡不着,瓶盖拧不开。”

  他干巴巴地应付她一句,语气很窘迫。

  薄唇干涸,不像是撒谎。

  床侧柜上放着一只保温杯,瓶盖扣得紧紧的。

  姜泠想起他手臂骨折的事实,也没理由说他窝囊,一边在心里敲木鱼,一边过去帮他。

  好像,这是第一次和平相处。

  保温杯拧开,热腾腾的甜香气扑面而来。

  是一盅桂圆姜茶。

  “你喜欢喝这个?”她惊诧。

  “没办法,身体比较虚。”

  他轻轻咳嗽着,从她这里接过杯子,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

  “大夫,我好像有点害怕。”

  他像一只纸做的鲨鱼,泄了气,黏黏地赖着她,捉着她的手。

  “怕看见死人吗?”

  她淡淡确认。

  “嗯。”他点头。

  看着他这幅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姜泠彻底歇了盘问的意思。

  无论好人坏人,其实都是怕死的。

  因为他们都是人。

  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子杀人。

  “等会隔壁床的家属会来,这里应该挺吵。”

  她把保温杯塞到他手里。

  “你去我休息室睡吧。”

  在看不见的暗处,男人的唇角含有久违的得逞欲意。

  无论过了多久,他和他的姜医生,都是睡一张床的。

  再转身面对她时,又是恰到好处的“虚弱无助”。

  “好啊……谢谢大夫哦。”

  姜泠表示没什么。

  她动手帮他把东西从病房搬到休息室,脑子里想的是等他睡完就把床单换了。

  一不留神,在休息室里又绊了一脚。

  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