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疾 第10节
里有了龌龊的想法,而在这之后愈发清醒的认识到,他是真的——喜欢他。

  不是兄弟之情,不是狐朋狗友臭味相投,而是想要拥抱他,拥有他,每次相见皆是欣喜,每次分开便是怀念。

  他知道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尝到了什么叫魂牵梦萦如痴如醉。一捧烈酒酿的越是醉人,越不敢示人。他期待又瑟缩,欣喜又自卑,仿佛是偷了本不该有的美好,既沉溺于这一刻拥有,又惶然于终要失去。

  那段时日,是最折磨也最甜美。他在日间与那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在最深的夜里耳鬓厮磨淋漓酣然。

  而后是被深深的负罪感掩埋,闷的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在第二日太阳初升时,就开始期待再与他相见。

  他怀疑过自己的喜好,可他并未对其他任何男人有此异样——当然,对别的女人也没有。一块儿上青楼时并不畏惧或厌恶女子的香袖媚眼,可全部心神始终被那人吸引,一边醋海翻腾的看他挥洒熟络,一边欣赏他酒后酡红的脸庞。

  他认命了。甚至诡异的庆幸自己的身体——明帝虽然应过祖父不得害了自己,但为了永绝后患,早在他幼时就毁了他根基,他一辈子无法生育,自然也就不必娶妻。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放弃祖父的布置和萧家的经营,只做一个碌碌而为的纨绔王爷。他无意皇位无心权柄,他甚至理智而卑微的想过,哪怕只是和那人暗中结契,一辈子当他见不得光的契弟也甘之如饴。

  唯独徘徊纠结的是这情愫会不会为那人接受,更会不会毁了明快骄傲的赢小将军。他本是上不应君王下不见父母的幽魂浪子,就算被世间唾弃也可一笑了之。而那人无论表现的再肆意妄为,始终记得他身为镇北军继承者的责任,绝不可能为一个男人抛弃父母家人和战友袍泽。

  元修本以为这不伦念想的挣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难,直到天禧七年北晋贼子大举犯边,赢小将军眼中闪着荣耀的光芒,告诉他自己要随父出征,给大景再打下十年的安稳。

  那时他不舍,却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能拦。可天意弄人,谁曾想这一去就是永别,在得知赢家父子战死沙场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彻底将他的灵魂搅碎,只给这世上留下一具名为复仇的行尸走肉。

  他开始联络萧闵各家,挖掘赵简暗中布置。他制定周密的计划让先帝和所有害了赢家的人统统去死,而这一年多来,他甚至连在梦里,也再不见斯人。

  他知道。他想。这是对他的惩罚。若是他不肖想妄念而是听从萧家的安排早日扳倒厉帝,赢家根本不会遭此灭顶之灾。若是他能孤注一掷留下赢天青,那人或许就不会身死,依旧陪在他身边。

  因他贪婪,因他狂妄,因他犹豫,因他胆怯。一切都是因他,他活该被抛弃,以阴阳两隔让他活在绝望中,却恕不尽他的罪孽。

  他已经习惯了。破败的身躯,彻骨的寒意,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日又一日。直到昨夜,那人忽然梦回,于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中欣喜笑着扑进他怀里。

  他喜极而泣,诉说炽热的思念。直到热切的欲丨望在亲近相拥中释然,他突然抬头,看见那?????人一身戎装,却是一张余招娣的脸!

  说实话,余招娣的五官容貌放在那人脸上一点儿不违和,甚至有一种“这样才更合适”的诡异错觉。他在梦中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余招娣,还是赢天青,亦或是余招娣便是赢天青,赢天青便是余招娣。

  接下来的场景是一片混乱。元修捂着头并不想回忆那些疯狂闪过的碎片。一会儿宫女装扮的小将军拿着扫帚在回廊洒扫,一会儿火红劲装的宫女手持弓箭潇洒骑射。一会儿广袖流仙的余招娣持锋锐双刀舞的虎虎生威,最离谱的是一幕松散薄纱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