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我还要呆一阵。”即将娶不上老婆的当事人,一点悲催的表情都没有,闲闲吹了吹指甲,“让李扶舟去吧。”想了想又道,“告诉老孙,我很伤心。”

  他“伤心”地叹了一声,觉得左手食指的指甲没修好。

  管家退了出去,重重帘幕次第深垂,这间四面轩敞的独立暖阁,安静了下来。

  半晌,容楚站起身,轻袍缓带的男子,缓缓向南边的轩窗走了几步,靠在窗栏边,遥望着前方。

  那个方向,南齐中心,一朝龙气氤氲,数代金粉繁华,人世间最堂皇最阴诡去处。

  容楚凝视着那虚空中心,手一抬,指间修甲刀,缓缓指向国都方向。

  刀光在月色灯光下薄光反射,如森冷眸光一闪。

  刀指天南,他面上带笑,语气却森冷如冰。

  “你玩够了没有?”

  ==

  这一晚月色实在太好。

  容楚的刀实在太锋利。

  月色太好刀太锋利的后果是,容楚掌心薄刀反射月色,远远地射了出去,形成一道灼亮的光斑,射在远处某座府邸某道墙头某人的脸上,刺得那人眯上了眼睛。

  “哪家的混小子玩镜子?”墙头上,那人不耐烦地转头。

  光斑一闪,映亮一张脸。

  不算白却润泽健康的肌肤,笔直的鼻,泛着淡淡粉色的薄唇。一头短发被夜风吹乱,露一双狭长而明亮的眼睛,眼角微微挑起,中和了略微凌厉的弧度,三分冷意,三分睥睨。

  这女子的五官,分开来看给人感觉似乎硬了些,近乎中性的俊美,然而凑在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上,顿时剑锋入鞘,翠石戴云,多出几分野性又沉敛的矛盾的美。

  像春光,料峭里潜藏温软,寒风里飘过几朵碎梨花。

  她抬起的手腕上一截黑绳,绳上串着两样拇指大的东西,一个是古银的骷髅头,镶嵌着绿松石,黑夜里绿光幽幽,手腕转到哪个角度,那骷髅头都像在盯着你。另一个是一截白白的尖齿,像动物的牙,如果谁眼力好点,能看见那牙齿上刻了两个字——“太史”。

  墙头上跷着二郎腿的太史阑,表情不太好看。

  她在河边抢马而去,却根本没骑马,走到一个市镇,便将马卖了,卖马的钱换了里外衣物。她不喜欢穿别人衣服,却误打误撞暂时脱离了千里香的追踪。

  太史阑掏出一个白绸包裹,在掌心掂了掂,那是在河边搜括的财宝,不过目前不太好出手。

  这么摆弄包裹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布包造型有点特别,不过也没在意。

  她陷入沉思,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知该往哪里去。找人,偌大的异世散落三个人,好比水滴入了大海,一时半刻连线索都没;找狗?那还不如找人靠谱。

  还是先找点吃的吧,大晚上的,饭铺都已经关门,吃惯夜宵的太史阑饥肠辘辘,便选了一家重檐斗拱的大宅院,爬上了人家一处靠近烟囱的墙头,据她想来,大户人家夜半应该都有夜宵备着。

  果然不错,底下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闻起来像是香菇鸡汤——饥饿微凉的夜里,最具诱惑的食物。

  太史阑却没有动,眼神里充满不耐烦。

  因为底下在偷情。

  是的,偷情。

  底下那厨房规模不小,三间轩敞大屋,最里一间还设有床铺,想必是给那些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