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死
,她在里面游来游去。有一个人笑得很柔和,像风一样,拿着一条三文鱼,隔着水面,说要钓美人鱼。

  三文鱼是什么味道的?

  池藻藻觉得有点冷,她转过头看着一条透明的塑料管跨过她手上厚厚的纱布,连接着她手上的血管,强行把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挤压进她的身体。

  镇静剂?止痛药?安眠药?

  他们又再给用药!

  又要害她!

  池藻藻突然扯掉手上的输液针,神经质的看着血管里流出来的液体,一点点滴到床单上。

  黑色的血。

  她伸出手指,在那个凸起的青筋处抹了一下,放进嘴里。

  没有味道。

  还是说这种没有味道的味道就是血的味道?

  “池藻藻。”

  真好听。

  就像是有人在夕阳下拉着大提琴,可是那把大提琴好像坏了。

  沙哑,哀怨。

  他为什么那么悲伤?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床前的男人——他瘦了,像被风剥掉了一层。可是眼睛依然那么好看,有好多星星点点的碎光。

  她认识他。

  “陈……醉……”

  她好久没说话了,空气滑过声带的时候像带了小勾子,有些疼。

  “我……没脏。”

  陈醉心都碎了。

  他不介意,他有什么资格介意。

  “我也不干净。”

  “不,阿醉是最干净的。”池藻藻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嘴里默默的念着,“阿醉是干净的。”

  “我看不见了,到处都是灰灰的。我也尝不出来味道了。医生说我在自我封闭。”

  她好像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她不知道什么叫器官关闭,她只是不想跟这个世界接触。只是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她就不会呼吸了。

  池藻藻又狐疑看着眼前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他还是不抱她。

  他又不要她了!

  他就像一个拳头狠狠地打到她的心脏。

  好痛!

  “你是假的!假的!滚!”

  池藻藻突然把枕头扔到陈醉身上,尖叫着大喊。抓起一旁空悬着的针头,猛地扎进自己的手里,“快点醒过来,快点!”

  陈醉不会不要她的。

  不会。

  “快点醒啊!”

  “池藻藻!“

  陈醉扑过去抱住她,抓着她不停伤害自己的手,心里痛得完全没法儿呼吸。

  “我来了。别怕。“

  “我来了。“

  他抱得很紧,就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是他不对,是他瞎鸡巴心软。

  “对不起。对不起“

  池藻藻不停地喘着气,揪住陈醉的衣服,眼泪滑进陈醉的颈窝,

  “陈醉……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