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离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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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一晚变得更娇气,明明她推开的那只手软绵绵的,到她嘴里变成是自己手劲大。沉谙翻个身坐起来,拍拍上半身粘的沙,语气不大好:

  “你睡相好差。”

  江眠明显愣住了,但看她刚醒,脸色不好,黑眼圈也很重,自然就认定她说的是实话。放低身子开始求原谅。

  “小气鬼…好嘛,是我打扰你睡觉了,给你道歉咯,”然后很童趣地掀开左手掌,右手食指中指在上面做磕头的动作。“嗑三个响头够不够啊沉警官?”

  “还是你提别的条件,我来满足你好不好?”

  “怎么样都行的,只要不是那种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拜佛。

  沉谙睡到沙滩上就是为了逃避想和她发生点什么的旖念,现在从她口里听到关于“那种事”的字眼,心里窜出一股无名火,蹭地站起身往海里走。江眠不明所以地追上去,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继续说。

  于是她步伐越来越快,踩着海浪沿边跑起来。边跑边朝身后喊:“别跟过来!”

  显然没用,江眠不听,气喘吁吁紧追不舍。

  沉谙讨厌这种被追捕的感觉,这意味着处在被动,意味着形势发展不再受控,最讨厌的是,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是罪犯的错觉。窒息感迎面焦灼,她难以自控,狠狠瞪了江眠一眼,随后不管不顾继续往前。海浪似乎也安静下来,匍匐在她脚边,柔顺地舔舐,然后安静地离开。

  好一会没再听到小姑娘在耳边聒噪,沉谙落个清净。偏头向两边眺望,发现已经沿着退潮的海岸走到了沙洲上,海浪也不是她刚才走过的那种柔缓。落脚之地,浪花卷过来的劲道能把人往海里带半米。

  再仔细一环视,哪里还有江眠的身影。可她确实是跟着跑过来的,受到惊吓的担忧还在耳边,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在这一览无余的沙洲海滩找地方躲起来。沉谙开始心慌,扯着嗓子喊她名字,具都隐入海浪里,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着急忙慌脚步匆忙的时候,不远处的海域冒出一颗被海水浇透的小脑袋,嘶声力竭才喊出半个音节,就被无情的海浪再次吞噬。她甚至没能为自己争取到足够下一次浮出水面的氧气。

  沉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并锁定了位置,一个猛扎潜进海里。奈何这块海水的流速太过诡异,将人死死地往离岸的海域拽去。海岛常识告诉她这是遇到了离岸流,要想逃离它的魔爪必须尽快横向游出去,稍有迟疑就会被拖离潜水区,进到危险重重的深水区。

  但她此刻不是只身一人,江眠的处境更是危险,自从刚才看到她露出水面后再也没出现。沉谙一边自责不已一边胆战心惊,她再强的水性在大浪面前都是蝼蚁,几下扑腾已经喝进不少海水,双腿更像是灌了铅一样蹬不起来。于是一鼓作气,不和流速极快的海水作反抗,深呼吸一口,再一次猛扎潜进海里。

  不似海面的波涛汹涌,海下她能勉强睁开眼睛,水流推着她往前,加持她的泳技,很快就发现已经昏迷过去随波逐流的江眠。记住她的位置,沉谙向上游浮出水面换气,随后一刻不停地摆臂拨动海水游向江眠。攥住她衣摆的一瞬,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有了落脚点。紧紧抱上去把人架在肩上,踢腿奋力往海面浮。

  可她们依旧被暗流牢牢牵制,高强度的运动让呼进的氧气很快消耗,沉谙也逐渐乏力,鼻腔呛了水,她只能尽力忍耐,不让一系列的应激咳嗽往气管里灌进更多海水。可始终事与愿违,海面近在眼前,她抱着江眠却怎么也游不动,意识也开始涣散,耳朵里都是轰隆隆的水声。就在即将力竭往下沉的那一刻,沉谙终是冷静下来,默想召唤的法诀,将阿浮唤了出来。气垫筏状态的阿浮拥有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