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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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督出降哈尔滨一久,由他掌管的黑市贷款长期群龙无主,加上军部管控剥削变本加厉,渐渐维持不下去。寿子离世后,生意渐差的伍代也无那心力去照看藤原家。

  却失两大经济靠山,藤原二房可见地萧条下去。

  藤原教治对当初追随藤原教野的那股蛮劲,偶然追悔莫及。后来因战事吃紧,他又归从年轻时本心,自动请缨去了班赛岛坐阵,却被飞机炸得尸骨无存。

  这两个顶天的男人,一个已死,一个还在求死,饶是心性再如何得坚强的妇人,也接受不了同时失去丈夫、儿子。

  独处时无眠,多次哭悲,泪水浸湿枕头。

  可美惠子还不能轻生,她还得带着孙子小鹤丸生活,小鹤丸已经是是这代唯一的希望。

  温厚的京都腔带起幽怨,声音早已变了,“如果这个家再失去太郎,就真的不是家了,我那父亲说还得看二审,如果他自己不肯,又有谁能救,可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回心转意去争取......”

  此刻,妇人心酸的泪,转瞬已经沾湿绢帕。

  迭迭整整侧身去,止住垂泪,泪眼婆娑地坐直。“对不起,阿姨这般很失态,可是千西小姐,这么久,我都不知该跟谁去倾诉。”

  女儿早已成家,孙子在由然还是四岁稚儿,下人,老仆,亦或是亲戚,都不合适。

  千西这时候非撞上来关切,美惠子自然是忍不住的,她颤声,万分愧疚,“只能......亏待你了。”

  如雷贯耳、火里焦灼的千西,才知道原来美惠子也有这样多的眼泪可以流。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皮,艰难开口。

  “那二审,是什么时候?”她决定要自己去趟哈尔滨。

  ......

  千西现在不打没准备的仗。

  她先拜托手边的清水查清事情原委,清水才不干,千西便找到了二伯。

  广叽不希望她插手。

  但千西非得软磨硬泡。

  “你不要和他再有关系了,好好发展对象,结你的婚,”广叽恨铁不成钢,“你想毁掉一切啊?爸爸妈妈该伤心喽。”

  她刚刚从清水那里回来。清水违背了两人定下的名义夫妻的承诺,逼她选择。

  清水的喜欢,同藤原的喜欢,都是喜欢,给她的感觉却不同。

  公共场合里,藤原习惯亲吻她的手,清水要用唇去碰碰她的额头,前者是爱惜,后者是占有,她知道自己无法和这样一个先生走完余生。借此机会,千西正式与他分开。

  她道出了真意,“我没想以后要怎样,我只是想救他。”

  广叽笑她自不量力。

  “你?你救不了。”

  “我要试一试。”

  她还倔强得很呢。广叽要逃,她含泪拉住他,“二伯,你不是说他和他们家那些人都不同吗?别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无奈之下,广叽跟她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还跟她打赌,“你救不了他的,我感觉他应该不想活了,当缩头乌龟无甚意思。”

  “要是我能呢?”

  广叽笑笑,温蔑的,“那算你厉害。”

  清和是最大的阻力。

  她将千西的护照藏到自己的抽屉里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