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在常人看来若惜的神色与往常并无差异。可是从小陪伴若惜长大的玉笼知道,她很开心。在竹屋虽然只有她们两个人,生活平静,安逸,虽然有些寂寥,不过却不用提心吊胆。在灵鹫宫里虽人来人往,但每一个人都是冰冷的,在那里,活下去成为了几乎每个人最愿望,又怎么敢有更多的奢求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告诉玉笼,这次宫主召她们回去,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想起宫主,玉笼的身上禁不住颤抖起来了,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视人命如同草芥。

  玉笼完全没有心思看着这美丽的风景,只是感觉自己离万丈深渊又更近了一步。

  风吹起遍地的花瓣,拂起若惜的衣袂。

  灵鹫宫的一切看似都没有变,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宫里的婢子看见跟在弱水身后的若惜,脸上略显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即刻又恢复了正常,躬身迎接。毕竟,在灵鹫宫里,宫规是不容侵犯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有可能丧命,所以,她们必须加倍小心才能得以生存。

  太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一群穿着最简单宫服的白衣女子分列两排,恭恭敬敬的站着。若惜心想,看似一切的没有变,实际上一切的都变了。从婢子打量、诧异的神色中提醒了若惜,自己不再是幽若堂的堂主,而是一个得宫主大赦的罪人。现在在这个宫里,自己恐怕连最低等的婢子都不如,她们之所以会恭恭敬敬的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和右护法弱水在一起吧。

  到了,若惜姑娘。弱水的话打断了若惜的思绪,若惜抬头一看,是昔日的幽若堂。

  若惜走了进去,往日的情境浮上来。三年前,成为幽若堂堂主是何等的风光,在全宫人注视下,由宫主亲自站在殿上册封,成为了灵鹫宫史上年龄最小的堂主。众人的恭祝声似乎现在还一遍遍的回荡在若惜的耳畔,那一幕幕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可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

  若惜回头看了看玉笼,似乎她脸上的担忧更深了些。若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好宽慰她,“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若惜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是安抚不了玉笼的,甚至连自己都安抚不了。在灵鹫宫里,没有人能猜透宫主的心思,没有人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窗外的木棉花开了,胭红的木棉依旧美丽,从小向来喜爱素净的若惜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这种木棉花后,就喜欢上了它。也许是因为,木棉花不像它的名字一样,软弱无力,胭红的花朵静静的盛开,努力的绽放。哪怕是它的坠落也显得分外豪气,从树上落下的时候,在空中保持原状,一路旋转而下,然后“啪”一声落到地上。树下落英纷陈,花不退色,不萎靡,静静的躺在这尘世之中。

  “真看不出你居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去赏花。”来的正是莫心堂堂主莫愁,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掩盖不了对若惜的嘲讽,“怎么,在竹屋里这种闲情逸致的生活没有过够吗?我觉得宫主对你的惩罚真是太轻了,真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如果说刚才莫愁的神情是嘲讽,那么现在已完完全全化为了不甘与怨恨。

  “我知道你恨我,恐怕连你做梦都在想着宫主也把我处死吧。可是,你要知道的,即使我死了,日后你也不一定能坐上宫主之位”。若惜的眼里充满了无谓,自从在竹屋呆了了一年多后,她对很多事情也看淡了。

  “我一直觉得我心狠手辣,没想到你比我更甚。起码靖月待你不薄,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你居然撇下靖月自己走了,你觉得宫主会查不出来是靖月放你走的吗?还是你觉得你的计划能得逞,从此和你的情郎过上神仙般的生活?今天的结局你早应该料想到,只是可怜了靖月呀!”莫愁的话好似一把把尖刀直接插入若惜的心里,让若惜鲜血直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若惜本应该想到宫主会查出是谁放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