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
不止。

  “挖人祖坟损阴德啊!”

  “人死了还要被挖坟,造孽啊,等着下地狱吧!”

  “缺德啊!”

  也有群众疑惑:“好端端的,神树下怎么会埋了这么晦气的东西?”

  疑惑终没有解答,像是有人觉得今天不吉利极了,直接哭出了声。

  监工见愣在原地的钟弋,小心翼翼而又看眼色的问:“我们……还砍吗……”

  钟弋深吸了一口气,把盒子轻柔的往怀里带了一下,他向四周望去。

  老榕树前停了这么多的车,而树身摇摇晃晃,现在停手根本不可能——

  钟弋咬牙道:“继续。”

  话刚落下。

  机器操作着挥舞起大臂,毫不犹豫的抱起了老榕树的根部,整颗老榕树连根拔起,顷刻树身向一侧倒地,庞大的树枝砸的飞尘四溅。

  木已成舟,群众们心痛的眼角泛红,有人大吼:“神罚终会降临在你们头上,等着瞧吧。”

  神罚?

  钟弋失神的看着盒子上的照片,他觉得神罚已经降临。

  他满腔的怒火早已被这突如其来挖出来的盒子,转化为满腔的害怕!

  钟弋略带凌乱的先离开了小区。他为了证实,或让自己心安,他回了家,翻开了从前调查楚初时留下的照片。

  他翻找了很久,当一张彩色照片上出现的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的视野,他心慌的闭上了眼睛。

  他,再怎么不想接受现实,也不得不承认。

  枪响了。

  你们看到谁开了枪吗?

  他很清楚,他亲自向自己的脑门开了枪。

  *

  这个事件,导致钟弋更加没脸去看望楚初。

  这个烫手的骨灰盒,他一时之间无法抉择怎么处理。

  他想了两天,还是决定先去墓园买个墓,楚初的父母应该要入土为安。

  钟弋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景致幽静,叁面环山,前庭开阔,是个风水极好的宝地。

  他处理完墓碑后,前往了云姨家,他将他在老街口干的事讲给了云姨听,以及墓地的地理位置。

  云姨听后,恍惚道:“以前我就问大宝,她父母的墓葬在了哪里?她一直不跟我说…原来是埋在了土里……”

  钟弋不知道那颗老榕树到底代表了什么,但他心里的愧疚积压的他每天喘不上来气。

  某天夜里,他向钟权打了一个电话,这是时隔一年后,他的第一次主动。

  钟弋向他父亲求了老街项目的负责权,他要亲眼见到老街的建成,他要亲自把属于楚初家的房子建立成一栋别墅。

  如果说,这件事对钟弋的影响大不大?

  6月6号到来的那一天,钟弋进入考场,从前他面对着卷子,一贯都是冷静的,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泰然自若的刷题。

  但是,此时不知为何,他看着卷子上的字,藏在心底的烦躁压不住的冒出了头。

  他离场后,交了白卷。

  连着两天,每一科都是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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