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岸(8)
sp;跳出的搜索结果不多,最新叁个月内几乎都与衡月母亲去世的消息有关。

  衡氏家族、离世等关键字充满了他的视野,他往下滑了滑,快速扫过几条虚假到离谱的新闻,脑内思绪突然一颤,他停下滑动的手指,猛地意识到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在窥探衡月的隐私。

  一股羞愧之情紧缠心头,他拢紧眉心,正欲退出浏览器,眼角却瞥见一条标红的大字标题:顾氏继承人顾行舟取消与未婚妻衡家叁小姐月的订婚,转而与黎氏联姻竟是因爱生恨......

  这条资讯的发布时间在四年前,林桁刚接触网络不久,并不知道早些年的娱记为夺眼球能写出怎样的新闻,长指悬停在标题上,他被“未婚妻”叁个字冲击得震惊不已,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林桁最终并没有点进标题,他思绪恍惚地退出浏览器,放下手机,慢慢从床上撑坐了起来。

  不满十七岁的少年,连分化发育都还没完成,更没到法定结婚年纪,“订婚”这种事对他而言,遥远得像是下半辈子的事,但对衡月来说却不是。

  林桁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年轻,没有成年,就连身体也还在成长,他在衡月眼里,恐怕就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想明白这一点后,他感到异常的难过。

  四下寂静的深夜,林桁靠在床头,颈后的腺体陡然没由来地针刺般疼起来。

  一阵又一阵,扯拽着胸膛下缓慢跳动的心脏,与之间相连的血管和筋脉一起,一并隐隐作痛。

  林桁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着,视线穿透黑暗,望向与衡月卧室相连的那面墙壁,不知过了多久,门锁转动的声音蓦然响起,拉回了他的思绪。

  家里只有他和衡月两个人,此时门外是谁不言而喻。

  房门推开几乎没有声音,柔和月光倾注进房间,林桁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锁门。

  他睡觉习惯关紧窗帘,此时房内光线昏暗,如在四周蒙了块厚重黑布,只有门口的方向破开个洞,得见几分光色。

  林桁伸手打开灯,怔怔看着穿着白色睡裙站在门口的衡月。

  想了半夜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抿了下唇,如之前看见她梦游那般,方想唤声“姐姐”,但一时想到什么,又把这个彰显着年龄差距的称谓吞回了喉咙。

  衡月显然是在梦游,她鞋也没穿,白皙双脚赤裸踩在浅灰色地板上,目的性十分明确地朝床上的林桁走近。

  林桁他遭过衡月两次“毒手”,在衡月靠近时,他立马抬手捂住了耳朵,手撑在身后,上身后仰着躲了一下。

  但衡月这次并不是奔着他的耳朵而来,在林桁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掀开盖在林桁腰间的被子,熟练地爬上了床。

  温热柔软的身躯钻进被窝,纤细白皙手臂横过林桁腰身搭上来,在林桁还愣愣捂着耳朵的时候,衡月已经靠着他,熟睡般闭上了眼。

  林桁坐在床上靠门的位置,衡月一躺上来,几乎是紧紧贴在了他身上。

  她手脚被空调吹得发凉,仿佛贪恋少年炙热的体温,甚至还无意识往林桁身上挤了挤。

  漂亮的脸颊透过薄薄一层睡裤贴着少年的大腿,林桁呼吸一滞,浑身瞬间僵得发硬,某处却颤巍着动了一下。

  他睁大双眼,慌张无措地低头看着衡月,脸庞轰一下涨得通红,僵硬呆愣地举着手,仿佛一块烧着的人形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