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应该就是秦锐所说的太妃榛子吧。

  她拿起手边的电话,想打给秦锐,但转念一想,也许他正焦头烂额,连咖啡是什么味道都没时间分辨,何必多此一举。但话筒刚放回座机上,电话铃就响了,是秦锐打来的。

  “咖啡拿错了。”他说。

  “我也没办法。”她苦笑。

  “拿铁不够甜,我现在需要非常非常多的糖分才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那我叫秘书给你送一盒方糖来?”她认真地提议。

  “算了,”电话那头的大忙人有点泄气,“我现在就算把糖罐子塞进胃里都高兴不起来。”

  蒋谣抿着嘴点点头:“两点五十五分,我等着火警。”

  “……”

  “哦,”她补充道,“中午别忘了去给我买双平底鞋。”

  秦锐愤怒地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蒋谣笑着放下听筒。人有的时候真的会,看到别人比较痛苦才会觉得开心。

  说起来,蒋谣跟秦锐认识也有七八年了,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刚刚毕业、初出茅庐的有志青年,对社会、对人生有着无穷的热情和希望。然后,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练,蒋谣似乎已经记不起秦锐当初的样子,当然……也记不起自己当初的样子了。

  不过有一点她一直很坚持: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真友谊,她和秦锐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管是互相挖苦还是插科打诨,他们就像是两个老朋友,虽然不至于说无话不谈,可是至少从来没有任何防备。

  中午吃饭的时候,蒋谣没有在楼下的餐馆见到秦锐,她猜他可能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于是吃完特地打包了一份带上去。但秦锐的秘书说他出去了,蒋谣耸了耸肩,还是留下饭盒,然后踩着她新买的高跟鞋回到自己办公室。

  桌上的电话机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她看了看号码,然后回拨过去。

  “喂。”王智伟的声音近来变得越来越低沉,“你去吃饭了?”

  “嗯,什么事?”

  “我晚上要晚点回家,”电话那头很安静,他大概也在办公室,“还有,我明天出差,后天回来。”

  “哦,知道了。”蒋谣答应道。

  “没其他事吧?”

  “没有。”

  “嗯,再见。”

  “拜拜。”

  挂上电话,蒋谣发了一会儿呆,才不自觉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坐下来,看着窗外,下意识地转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她的结婚戒指。

  六年前,她和王智伟结婚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现在的他们,除了晚上会睡在同一张双人床上之外,几乎再也没有其他交集。他们就像两个合租房子的室友——也许这样比喻不太恰当——见面会打招呼,也会嘘寒问暖,但他们不像夫妻,尽管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

  蒋谣仅有的几个知情的朋友每次聚会都叹着气问她为什么还不离婚,她都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回答:“为什么要离婚?也许婚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结婚的时候,是从不会想到离婚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更何况那个时候她年纪很轻,大学刚刚毕业,认为生活充满了希望,只要自己愿意,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好的。可是这件事真到眼前了,却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那牵涉到太多的方面,金钱、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