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同。”

  当年老佛爷用过的花盆,卖了九万八,按照规矩,罗子庚付给古今阁十分之一的抽成,孟昕本想推辞,孔信笑眯眯道,“收着吧,这小子跟我偷学了不少本事,就算学费了。”

  罗子庚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正是秋虫凶猛的时候,送走罗子庚后,孔信和孟昕抄上家伙,直奔温知君家去斗蟋蟀。

  温知君正带着眼镜在火绘葫芦,用烧红的铁针在葫芦表皮上绘画,这种细致的手艺孔信和孟昕都不擅长,只有常年卧病在家的温知君有那闲功夫去钻研,还钻研得颇有些成就。

  见到他们来,温知君从灯下抬起头,脸上漾开个灿烂笑容,小虎牙露出来,“看我新绘的葫芦怎么样?”

  孟昕一笑,“好功夫。”

  瘦可一握的葫芦上,密密地绘着蝇头小楷: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是《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你又费这功夫干嘛?”孔信觉得不可思议,“看眼睛都累出血丝了,你再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是谁受罪啊?”

  温知君不耐烦,“行了行了,就你一天到晚地批评别人,我这是打算送给你奶奶的寿礼,她老人家老早就说想要绘个心经的。”

  孔信不领情,“她就是随口一说,自己都没往心里记,就你还当个任务记着呢,信不信她现在早就忘了。”

  “别人也许忘了,也许假装忘了,但我记着,一直记着,”温知君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温知君没别的优点,但我说到做到。”

  “你跟我姐还真是绝配,”孔信慢悠悠地笑道,“都有够小心眼儿。”

  温知君脸色一沉。

  “别啰嗦了,”孟昕给收拾了桌子上火绘的装备,取出自己的蟋蟀罐,“咱们的正事儿呢?”

  斗蛐蛐这件事,三个人从穿开裆裤斗到快要娶媳妇,各自清楚对方什么水平,开局不过十分钟,孔信毫无悬念被三振出局,他心浮气躁,玩不转这些小虫儿,记事以来就没斗赢过温知君!

  退场后坐在凳子上看那两人杀得你死我活,孔信突然觉得命运很有趣,仿佛上一次厮杀的时候他们还在尿尿和泥的年纪,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大呼小叫,一转眼十几年岁月变迁,大家的位置竟然都没变。

  最后还是温知君的“西风紫”技高一筹,咬得孟昕“一丈青”掉头而跑,杀局结束,孟昕笑着摸出一个葫芦,“你又赢了,这是你的。”

  温知君接过葫芦,还没细看,孔信突然捂眼大叫,“哎哟小孟你耍流氓!”

  只见葫芦上花纹繁复,皮色发红,只是图案有点伤风化,正面是个凭栏小憩的妇人,背面却是此妇与男人大行风流之事,云髻半散,丰胸肥臀,十分精美。

  这是典型的春梦图。

  孟昕挑眉:“我对你耍流氓了?”

  温知君含笑点头,“的确是耍流氓。”

  “看,”孔信道,“你没对我耍流氓,但你对我准姐夫耍流氓了。”

  孟昕微微一笑,“昨天碰巧收到的,不值几个钱,但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滚你的!”温知君抓狂大叫,“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

  孟昕笑着看他跳脚,温知君一年中有十个月是躺在床上的,那活蹦乱跳的两个月便尤为珍贵,半晌,淡淡地道,“我就是耍流氓了,你怎样?”

  温知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