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1
p; 眼看天快黑了,还没到达目的地。

  慕渊凝目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石板路,收敛语气中的锋芒,发善心笑着点醒这位慕家一向含着怕化捧着怕摔的掌上明珠,开口:“这一次带不回聂野,肯定还得再来。”

  闻言,慕念恨恨地瞪他一眼,她向来娇气作怪,却也不是真傻的,听得出慕渊语中深意,也隐隐猜得到他心中所想。

  “爸爸可舍不得留我在这儿受苦。”慕念纤白的右手指节置于一侧的名牌包包上,说话时眉眼间漾出平日里少有的坚毅与决绝,“我自有办法让聂野尽快和我们离开这里。”

  慕渊只当她天真胡说,并不再答。

  两人太疲累,简短的交谈都耗费精力,车内再没有声音。

  残弱的夕阳落至西山,天边已有黄昏的茜色。微暗的光源弥散开来,慕念按下车窗望向窗外,她想透透气,试图缓解长时间乘坐而产生的疲惫。

  车窗边茜色的微光中,是妩媚明艳的一张脸,勾人的眼,小巧的鼻,樱桃般的唇,略施粉黛便是不可方物的美。

  她一双眼睛生得好看,妩媚透亮,望向天高云阔的乡村景象,眼底蕴着新奇。

  映入眼帘的是路边的垂柳,高大的树干,拽着瀑布一般垂下的枝条,车子颠簸着缓慢前行,垂柳将春意绵延了一路,再向外看,便是倒映着垂柳的河,波光潋滟,静静流淌,这河颇有点像碧绿的丝绸,绵延千里。

  这条河有个朴素的名,叫做垂柳河,而慕念要赶去的目的地,就是位于这条河中游的一个小镇,那里有个叫聂野的人,她要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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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前,刚从icu移入vip病房的慕震林,看向慕念用极尽温柔的口吻说出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女人的名字,聂舒月。

  他的眼神空洞,目光悠远,或许他并非看向慕念,只是慕念正巧站在他目光的落脚点,他透过她,正看向一个遥远记忆中的故人。

  病房里冷森森,走廊上传来的消毒水味道闻起来令人不适,慕念站在慕震林所躺的病床边,周围皆是慕家人,病房里,二叔叁叔格外殷勤,一见慕震林醒来,快步围上来寒暄关切。

  那神情,活像慕震林是他们的爹,慢一步,孝意少一分。

  慕念被二叔挤到一边,神色略有不悦,眼尾一挑,正要开口讽刺,便听见慕震林叫她小名。

  “念念……”

  一向深沉厚重掷地有声的声音如今气若游丝,乍地响起就听酸了慕念的鼻,眼眶里一下子涌上许多眼泪,顺带连那双盈满傲气的眼都柔和下来。

  从被带回慕家的第一天,慕震林待她是百般宠溺,无论在外多么雷厉风行,回到家面对慕念,永远是一副慈父模样,从小慕念要什么他给什么,十二岁那年慕念随口说一句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慕震林二话不说就斥巨资购入天文观测仪器,聘请国内专业团队协助,亲自找到了一颗还未被发现过的小行星,并且成功将它命名后送给慕念做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说女儿就要千般宠万般爱,免得以后长大了,随随便便就被哪个臭小子的花言巧语哄骗。

  她可是有星星的女孩,定不会轻易被寻常俗物迷惑。

  生活在慕家这些年,再不切实际的愿望,都有人替她实现。

  二叔叁叔回头,不情不愿隔开些距离,让慕念站近病床边。

  于商场之上叱咤风云多年,即使在病中,慕震林仍旧一身肃穆威严,只是半年来久病不愈,添了疲态,他苍白干裂的嘴唇张合,似有话要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