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筠郎
有顾虑,如今不提,是记不起来了……”成璧意识到其中关节,唏嘘道,“孟少司今日不是失神,大概是无措。作为蒙官,同公主再次相认是何等罕见之事,公主却不记得他。”

  比起这些共情和同感,梁穹倒是犯愁别的事。

  “孟筠是先皇为公主挑选的人。纵然先皇辞世多年,对这些下人的影响丝毫不减当年。他若想插手府中内务,怕是会和我起冲突。”

  成璧不以为意:“我不也是先皇选的人?”

  梁穹无奈,成璧虽是先皇选拔送去学艺,但经魏留仙“考校”后,他早偏离了正常路线,怎么可能等同于新朝之初搅弄风云的先皇余部?

  “你不懂,以菊姑姑为首的那群葆懿宫人,对公主有极高期许,约束身边人更是严格。当初由于公主偏袒,菊姑姑没法管你,后来她不在了,换我掌事,实则还是听从公主心意。孟筠只来府上走了一趟,就觉府卫松懈、奴仆不力,与他心中设想不符,在此对我好一通诘问。”

  府卫松懈、奴仆不力,是说他二人失职了?成璧不悦道:“你是庶卿,他不过曾是蒙官。如今当了司造局少司,和公主府再无干系,轮得着他诘问吗?”

  梁穹无奈道:“还真轮得着。你入府这么多年,可见过我们府令牌在何处吗?”

  “难道不在公主手中?”

  “她早送给孟筠了,这回轮得着他诘问了吧。”

  成璧无语,对她四处留情又气又恨。多年来并肩作战养成的默契,使成璧在关键时刻向来和梁穹站在一处,他立马表态:“纵然有正牌,他也支使不动我。在我心中只有公主、公卿和庶卿,才不考虑外人。”

  “谢谢。好在孟筠目前只想矫正赵熙衡常来常往的毛病,这是一件好事,我会全力配合。至于公主与他的往事,他不愿提,咱们也不必说,你只拿他当孟少司便好。”

  成璧点头应了。

  府中如今没有旁的人,罗子昂超然物外,不理世事,在前桥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成璧。梁穹提前交代拉拢,是未雨绸缪之举——若孟筠日后真有心与他争权,有成璧站在身边,自己也会多分把握。

  ——

  3.

  自打那日梁穹找了借口邀请孟筠,前桥就开始期待他再次造访,只是传回的消息都是孟筠公务繁忙,不便出宫。

  各处修缮叮叮咣咣,感兴趣的帅哥也不见踪影,前桥在府中待得烦闷,只好多往冶铁厂去。

  宁生已经归位,虽然被她赦免,见面还是难免尴尬。加之赵熙衡总往冶铁厂跑,宁生对这位始作俑者恨得牙痒,他则毫无愧疚之心,支使宁生如同仆役。

  众使奴在这种问题上倒是一致对外,见他对宁生颐指气使,也觉得是自己丢脸,对赵熙衡同仇敌忾起来。

  可赵熙衡是谁?从小在异国做惯了异端,舌战群雄从来不怵。众使奴越刁难,赵熙衡越放肆,阴阳怪气起来世无敌手,每天都有使奴气急败坏地冲进办公室,对佟辅导员控诉赵熙衡恶行。

  他把工厂内部和谐搅和得乌烟瘴气,前桥还能容他,只因他鬼点子多,做人也没啥底线。无论兴国人、荆国人,只要腰包里有钱,他都惦记,甚至数次将妻主安吉忽悠进智商税的火坑。除了爱窝里斗,勉强算是个十佳员工。

  只是每要设计图纸,前桥总是抓耳挠腮,望着别人差强人意的作品,不由得想起孟少司。

  这大概是一种欲擒故纵。因为当前桥从冶铁厂回府,见到孟筠和梁穹站在一处,对着施工现场指指点点时,心脏不由得雀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