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婢 第45节
”他刻意加重了“通房”两个字,理直气壮地道,“即如此,她本来就该睡我房中。”

  当一个人势高权重时,行事做派都会带着一种天然的尊贵,令人无法抗拒,尤其是秦玄策这般杀伐果断的上位者,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岿然凛冽,透着逼人的压迫感,浑然不顾话语的内容有多么荒唐。

  陶嬷嬷开始擦汗,但她不愧是积年的老人家,还给秦玄策当过乳娘,比旁人出息一些,硬生生地扛住了,顽强地道:“‘睡’在二爷房中,和‘住’在二爷房中,那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阿檀再也听不下去了,软软地“嘤”了一声,直接晕倒了事。

  ……

  待到阿檀再度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毫无疑问,秦玄策的意愿没有人可以违逆,陶嬷嬷终究败下阵来,但她老人家倔强地要求保留了阿檀原来的房间,权且当作阿檀“住”在那边,“睡”在秦玄策的房里,说出去也有个交代。

  皆大欢喜。

  只有阿檀不欢喜。

  帘帐低垂,奴仆们都被秦玄策屏退到门外去了。

  阿檀躺在秦玄策的床上,想来必然是秦玄策亲自抱她上床的,恰恰坐实了“睡在二爷房中”的说法,这下真真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躲在被窝里,连头都钻进去了,嘤嘤啜泣:“二爷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的?羞死个人了,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指不定背后怎么说我。”

  秦玄策把那一整团被子都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扒拉出阿檀的脑袋,满意地揉了一气:“能怎么说?无非说你居心不良,对我百般爱慕,日夜勾引,如今终于得逞,把我迷得不着调,确实就是这般情形,就让人说去又何妨?”

  阿檀气极了,把他的手拉了过来,凶巴巴地咬了好几口。

  就像小猫在磨牙,一点痒痒的。

  秦玄策皮糙肉厚,十分受用,让她咬了半天,末了还用手指头蹭了蹭她的嘴唇,低低地笑道:“好了,刚刚才到家,这一路颠簸的,我怕你吃不消,别再挑衅我,不然,嗯……”

  他最后那个“嗯”字,尾调挑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意味。

  吓得阿檀一哆嗦,赶紧把他的手甩开,连滚带爬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床下,顾左右而言他:”二爷要喝茶吗?我给二爷倒茶去。”

  “不须你做。”秦玄策懒洋洋地歪在床栏上,“这些粗活日后自旁人做去,免得把你累着了,做正经事的时候又要娇气偷懒,哼哼唧唧的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叫人扫兴。”

  什么叫正经事?这个人,就没一刻正经时候。他还扫兴?可别提不正经的时候他兴致有多高了。

  阿檀又气得泪汪汪了,愤怒地瞪他。

  人若生得美,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就连生气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眼里含着春水,眉头皱成一团,粉腮鼓鼓的,似嗔还娇。

  秦玄策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照旧还要嫌弃她一番:“方才他们说,还要在房里给你添置妆台、衣柜、屏风、香炉等物件,隔断的花罩和帘子都要另外布置,女人怎生如此麻烦,你这花样也忒多。”

  既见秦玄策宠爱阿檀,自然有下人过来奉承,样样都替他考虑好了,秦玄策口里说着麻烦,实则方才已经命人马不停蹄地去准备这些东西了。

  阿檀无端端地又被人数落,忍不住气道:“谁想麻烦您呢,我才不愿意和您住在一间屋子呢。”

  秦玄策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