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婢 第77节
现如今,我们家大人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可别错过了,那是天上人,容不得你们一再矫情。”

  她倏然沉下脸:“我今天过来,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若再不知趣,惹怒了大将军,别说你们家,就连这松平县的县令都逃不开干系。”

  阿檀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会的,大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吓唬我,我不信。”

  陶氏一怔,旋即冷笑:“是,大将军怎么有闲情和你们这些小民计较,但我家潘大人可说不准了,潘大人掌管洛州民生,事无巨细,向来尽心尽力,信与不信,且随你去。”

  这是□□裸的威胁,阿檀纵然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连累好心的纪广平夫妇。

  她心中气极,又无话可说,只能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丹唇朱痕,恰似掐破了樱桃。

  陶氏看得刺眼,用团扇掩住半边脸,神情鄙夷:“看这勾人的模样,装什么正经呢,欲擒故纵罢了,狐媚子。”

  阿檀气得脸都红了。

  秦玄策独坐房中,拭擦着他的剑。

  这几日,他心绪不宁,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层浪,层层不休,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剑,用白鹿皮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隔着鹿皮,冰冷的剑锋在指尖滑过,那种尖锐而刚冽的触觉让他回忆起长风中冷酷的杀戮、黄沙下血腥的挣扎,他想藉由此让自己的心重新冷硬起来。

  当初的旧剑“睚眦”在阿檀离开的时候被他硬生生地折断了,在他出征漠北之际,高宣帝赐了他一柄新剑,名为“天狼”,天狼者,主杀伐,破万军。

  而今,他却被人杀得溃不成军。

  怎么做都没用。他恨恨地咬牙,烦躁地将鹿皮扔到边上去。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似乎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来。

  隔着珠帘,行拂间,裙裾发出窸窣的声音,宛如月光照水、又宛如春风拂柳,那么轻。

  有人挑起了帘子。

  “出去。”秦玄策头也不抬,冷冷地道。

  来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又靠近了一点。

  秦玄策手腕一翻,天狼剑顺势挥出,指向来人:“我叫你出……”

  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但那人被那剑气所惊,“啊”了一声,脸色苍白,踉跄两步,一失手,将端着的茶盘打翻在地,发出“哐当”的脆响,瓷片四溅。

  她还是那么胆小又笨拙,叫人恼火。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秦玄策的剑还直直地指在半空,忘记了收回。

  阿檀显然被他吓到了,当她害怕的时候,眼眸中会不自觉的浮起泪光,恰似江南烟雨,旖旎春色。

  仿佛当年,甚似当年。

  阿檀的嘴唇微微地颤了一下,又找不到话说,半晌,垂下眼帘,轻轻地唤了一声:“二爷。”

  一瞬间,秦玄策被这旧日的称呼刺到了,“锵”的一声,他倏然还剑入鞘,将剑重重地拍到桌案上。

  “你来此作甚?你为何在此?”他沉着脸,厉声喝问。

  “我、我……”这么多年未见,他还是原来脾气,凶巴巴的,阿檀本来就心虚,被秦玄策这么大声一问,吓得更厉害,烟眉轻蹙,噙着泪光,声音娇怯颤颤,“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