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月色
  她从项棣的车上下来,回到出租屋,这个点,林月洲还没有回来。她呆呆坐了很久,也没有收拾东西,因为这些物件上都沾染了他的气息,日后她再见到不过是徒增惘然。

  他回来了,和她打了声招呼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他洗手的时间格外漫长,她猜想是因为他实在觉得自己的手不干净,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液体,不应该拿来碰她。

  心又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他洗完手,一向她走过来,她就起身抱住了他。

  然后,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吻了吻。

  少年有些手足无措,他清澈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连忙把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回来。

  “我今天教人画画的时候,手上沾了很多颜料,可能还有些没有洗干净。”他对她解释。

  她默不作声,又把他的手握住,垂头端详。

  不管上面沾了什么,不管它有多脏,在她心里,这是世界上最干净漂亮的手。

  她把脸埋进他的手掌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然后抬起头,决心已经下定:“我们分手吧。”

  又下过一阵秋雨,天气彻底转凉。夜里,月色惨然,苍白的光斜斜照进窗内一对熟睡的夫妻身上。

  同床异梦。

  项棣睁开眼睛,带着睡意,靠在他怀里的女人双眸紧闭,眉心攒聚,身体不安地挣扎,像是在与噩梦搏斗。

  他想可能是她今天被那幅唐卡给吓出了梦魇,于是把被子拉上来牢牢裹着她,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得更近,想用体温缓解她身上的冰凉。

  她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用力一把把他推开。

  项棣本来尚有睡意,被她用力一推完全清醒了,不解地望向她。

  月色阴阴然洒在她的脸上,像眼泪一样流淌。

  她的眼里,全是对他的怨和恨。

  姜盼懒得搭理他,翻过身,自己裹着被子到床边睡下,只拿个背影对着他。

  一连几天的冷暴力又开始了,周期性的,他们结婚几年,每隔几个星期就会来一次。

  他知道,这是她在对他的罪做出审判和惩罚,她最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才能更好地折磨他。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放走她,但是他没有办法忍受她不在他的身边。

  她坐在沙发上,一看见他过来,她马上起身离开。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她挨着床边睡下,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但仍然对他有着无法比拟的吸引力,不做爱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够拥抱她,他们的身体能够相接触,仿佛心也在一起。

  但她抗拒他的拥抱,转过身又推开他,毫无留恋,几乎要把他推到地上。

  我们不是恋人,不是夫妻,而是敌人。

  “姐姐,你和哥还好吧。”项棠大着胆子问。

  他的房间里,午后,外面还在下着雨,把窗户吹得振振响。

  他们做了一次爱,他几乎在膜拜她,把她全身上下都吻了一遍,又心醉神迷地给她口交,把她舔得痉挛,尖叫着拍打他的肩膀和背,最后冲上高潮。然后他再捏起她的脚踝,往前一挺身,重重插入汁水淋漓的小穴。

  酣战后,储满精液的避孕套打了结丢在一边,他伸出手紧紧地搂着她,尽心尽责地给她按摩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