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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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项棠心头酸胀,有些吃味。

  但又觉得,现在能够安慰他哥的,也只有她了。

  他们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客厅坐下,项棠拿药箱过来,准备给他包扎,姜盼按住他的手腕:“我来吧。”他只好坐到一边去。

  姜盼抓住项棣的手腕,上下看他的小臂,忍不住皱眉。

  那上面的伤口,血肉模糊,的确令人颇为心惊。

  整个伤口处理过程中,项棣一声也未吭,她也始终未抬头望他一眼。

  姜盼给他涂了一层碘酒,从项棠手中接过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绕。

  心里不是不恨。但又有心疼。人心如此复杂,她自己也参不透自己。

  太久没和项棣说话,开口时她有些许不自在:“你什么时候去结扎的?”

  “两年前。”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两年前,偶尔一瞥丈夫完美的身材和清俊的脸,她主动求欢,他乐意逢迎,两人在床上大汗淋漓,翻云覆雨,恨不得将对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云雨后,她慵懒地靠在他的手臂上,而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爱抚着她的身躯,像流水一样,淌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也淌在她平坦莹白的小腹,流连。

  姜盼忽然出声:“我不想生育。”

  他对孩子没有执念,但闻此言,下意识问:“为什么?”

  “父母之间没有爱,为什么要孩子?”

  没有爱。

  订婚时她说的每一句话犹在耳边鲜明:“我可以和你接吻、拥抱,甚至做爱,但是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永远不会。

  半晌,他无声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意味。随后轻声回应:“好。”

  他早就疯了,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什么都可以做,结扎算什么?哪怕她有天忍不住杀了他,把利刃插进他的胸口,他可能会一边流着血,一边把头深深埋入她的肩膀,死去,毫无怨言。

  无爱的荒漠里,她的怀抱是他唯一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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