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
  船舱里。

  他沉默地打量着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女子。

  他是记得她的,她的名字,她身上淡淡竹叶的味道,他记得她把长发利索的编成一条又黑又亮的辫子时,那灵活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宛若轻轻拨弄古琴的弦。

  当然,他也记得“长生”,还有那少年干的一系列荒唐事。

  愚蠢。他烦躁的闭上眼睛。

  她怎么还没醒来?他想,从午后昏迷到入夜,没有丝毫好起来的迹象,一瞬间,他有些微微的懊恼为什么要非要带她瞬移那一下,当时看见她神色悲伤,手捧那枚双鱼玉环,心中就好似一根隐秘弦被谁拨弄了,让他不适。

  他坐在床边,单手覆在她额头上,魔力闪烁,开始探查她的伤势。

  探查完毕——真是一具破破烂烂的人类身体。脸上的烧伤,手上的割伤倒还只是表皮伤,右手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变形,身体内多处细小骨裂,腹部内脏的陈旧伤,肩膀上的砍伤深及筋骨,还没完全愈合。

  这就是他的血祭么?虽然灵魂的色泽确实是上等,但这种祭品还没等到享用,大概就被病痛折磨死了吧。

  他站起身,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看向自己的右手,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魔尊的右手中指上,似被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般,一滴血珠缓缓凝结在指尖,他左手捧起阿狸苍白的脸,将那滴血珠尽数抹在她的嘴唇上。

  如同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那滴血倏忽化进了阿狸的唇瓣,跟随着她的血液,融入她的身体。

  “以魔尊之血的名义,免除你从既定过去到未来所有的病痛。”

  几乎是同时,如同身体内着了火,阿狸被强大而陌生的力量从内部裹挟,意识一瞬间清醒,从床上猛地坐起。

  好热,怎么会这么热,全身好像被架在烙铁上烤。大口喘着气,阿狸震悚的眼光瞪着身边的男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热?”

  “我帮了你,你不该感谢我么?”魔尊冷冷道。

  不想思考他话里的意思,阿狸觉得浑身都在燃烧,似乎脑子都要烧化了,水,她需要水。

  踉踉跄跄冲出船舱,外面已经入夜,甲板上空荡荡的。“有人吗?我需要水!”四下喊了两声,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阿狸这才发现,这艘巨大的楼船,居然是一条空船,除了她和魔尊,船上半个人影也无,甚至没有一张帆。即便如此,巨船仍被神秘的力量驱动,向着既定的方向,飞速的向前航行。

  这诡异的情景让阿狸理智回归了几分,然而身体里的燥热太过强烈,好不容易拉回来的理性又再次被燃烧殆尽,全身烧的好像流金在身上浇筑,水,她只想要水。

  魔尊无声无息闪现在阿狸眼前,突然抓住她的手,“唔,真的很烫,”他自言自语,“看来用我的血是有些太过了。”

  “你别抓着我了,我要找水!”阿狸急着想要挣脱他,那神魔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想要水是么,这船下不全都是水?”

  话音刚落,他一把撕碎阿狸的衣物,横抱起她滚烫的身体,将她从甲板上径直丢进了大海中。

  “咚”的一声是身体砸在海面上的巨响,溅起几丈高的水花。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是疯了吗?他要淹死自己吗?恐惧和惊悚一瞬间攥住了阿狸的心,然而身体被冰冷的海水完全淹没的那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舒爽。

  尽力憋着气,她将全身毫无保留的摊开在水中,完全的放松四肢,夜里冰冷的海水全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