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戾气,有些浑噩地坐起来,

  “谁扰人清梦——”睁开眼,她快要到嘴边骂人的话蓦然咽回。

  姜柠呆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在梦里追着要烧死自己的人,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

  时有凉风巡巡,吹掀起他纹有松鹤刺绣的衣袂。他长身玉立,眉眼清冷,深眸挺鼻,周身散着清隽的飒气,极淡,又耀眼夺目,全然一副惊世少年郎的模样。

  “口水。”唐忱出声,打断她的愣神。

  ????她流口水了?!

  姜柠闻言,赶紧抬起手背去抹唇角,然而发现并没有。

  唐忱诓她的。

  “你拿烛灯做什么啊?”她脱口而出,像是还未从梦里醒过来。

  “什么烛灯?”唐忱被她没头没脑地话说得一愣。

  “就,要烧死我的……烛灯呀。”她轻声细语,尾音上扬,掺了些委屈的鼻音。

  唐忱反应过来,双手环胸,懒散地倚靠在一旁的芭蕉树干,声色淡漠:“白日做梦?”

  “白日……”宣.淫二字还未出口,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不对,太不文雅。

  “大概是饱暖思你。”她也没甚太过考虑地换了个词,话接得利落干脆,字正腔圆。然而刚一出口,瞬即回过神来,脑子也立刻清醒过来。

  什么???

  什么饱暖思你???

  饱暖思什么??思淫.欲?!??

  她刚才说了什么????

  坏事了……

  如梦初醒的姜柠稳了稳心神,提醒着自己不能慌,面儿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安儿拜见少将军。”话毕,她小心翼翼地飞快瞄了他一眼,心里忐忑得不像样。

  好在唐忱似乎并没有注意听,淡淡嗯了一声,神情依旧漠然:“如何来这儿的?”

  南院儿其实是他与姜柠幼年时的秘密基地,并非多隐蔽,只是将军府太大,鲜少有人注意这里,偏于一隅,反倒说不上的安静。

  这院儿里的芭蕉,府中的人皆以为是少将军喜爱,实则不过是因为有人喜欢听【雨打芭蕉】的磅礴声儿罢了

  姜柠一早被接来将军府,尽是一百个不情愿。刺绣难不到她,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有几个不会绣花织鸟的,可她才去铺子半月有余,哪里会做衣服,心里头怨怼着唐忱故意刁难她。

  但她素来是个适应力强的,想得开放得下,思来想去,这也是个近水楼台的机会,省得她见天儿费心思想着如何接近唐忱,也算是因祸得福。

  更可况这将军府,说到底也有些年未曾好好逛上一逛了。遂她一来,见唐忱不在,便四处循着记忆闲逛,走着走着,就到了南院儿。

  这儿人少,鸟语花香,芭蕉冉冉,蝉鸣贯耳,偏又配了把摇椅,姜柠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原想寻个绣花样子,谁知将军府地界儿这样大,一不留神儿便迷了路。”姜柠从方才的慌乱里恢复平静,随口扯了个谎。

  唐忱站直了些身子,负手而立,像是在思忖她这话里的真假,语气存疑:“怎么不喊人?”

  她稍一耸肩,话说得亦真亦假:“不相关的人来,会打扰我的灵感。”

  “所以睡了一觉,找到灵感了?”唐忱嗤笑了声,听着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