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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会儿,神情渐渐放松,又露出憨憨的、纯真的笑容:“你回来啦?”

  “是啊,给你买了糖。”方旖旎把一袋子小玩意递给她,在她忙着剥糖吃的时候匆匆收拾了画具,接着把人带出了画室。

  方旖旎晚上打算早点睡的,天冷了,爱躲被窝。刚一上床,意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警察问她是不是小玩的家人,让她过去一趟。方旖旎腾一下坐起来了。

  接小玩出来后,两人立在路牙上沉默。晚上似乎下过雨,石脚潮湿,像从地里源源不断地冒出冷气,看着看着,更冷了。

  小玩一身倦怠,点了支烟冷静道:“他妈的,贱男人。”

  方旖旎说当务之急是把老板和经理他们弄出来,大家才好商量对策。情书被查封,原因是酒吧不符合当地的企业住所和经营场所登记管理办法,方旖旎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但流程的确没问题。

  小玩无奈:“我连累他了。”

  “老板有什么朋友可以通通关系的吗?”

  “我不知道。”小玩弹了弹烟蒂,似不经意道,“我只见过送你回家的那个。”

  方旖旎心里一咯噔,一时无话,寒风吹得人四肢发硬,路灯烘不暖的凉。

  半晌,方旖旎道:“先上车吧,外面冷。”

  小玩低头“嗯”了声,烟灰四散,绵绵延伸夜色的寂寥。

  上车后方旖旎没急着开车,她虚虚注视着前方,等手脚有些回暖了才缓缓道:“那晚那个男人是我领导。”

  小玩吃惊。

  方旖旎皱眉道:“我给他打电话试试。”

  小玩为难,但并未阻止。

  方旖旎拨出去前特意确定了下时间,没过零点,应该还没睡吧。她听着手机里冷漠的“嘟嘟”声,蹙眉瞥小玩一眼,希冀通过目光分担内心的焦灼与忐忑。

  在打第二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方旖旎快速自报家门:“我是方旖旎。”

  “嗯,有事?”陈伯宗的声音听起来不咸不淡,猜不出是不是被吵醒了。

  方旖旎边觑小玩,边斟酌说辞,道明老板的事。

  陈伯宗默了会儿,报了个地址:“过来说。”

  方旖旎怕他挂电话,忙道:“我跟我朋友在一起。”

  “你一个人来。”说完就挂了。

  方旖旎只好先把小玩送到附近宾馆再往陈伯宗那去,一路脑袋时杂时空。她想帮小玩没错,但是并不想扯进去,怎么就稀里糊涂冲动电话了。但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放松,陈伯宗应该会帮忙的吧。

  进去他家前紧张了几秒,见到陈伯宗还傻愣了会儿,好像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陈伯宗见她呆头呆脑,睡衣毛绒绒的,整个人像只憨熊:“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方旖旎脸一红,换鞋进去了。

  陈伯宗的房子也是大平层,相比较谈绪的敞亮与简洁,这边的布置沉闷很多,冷棕灰色系,顶低,连照明灯的光线也似乎落了尘,濛濛的。置身其间宛若一艘难船行驶在无垠海面,深沉、黑暗,由感官下陷至灵魂的窒息。

  陈伯宗的神情更难辨了。

  方旖旎又开始紧张,就差跟无头苍蝇般擦着手脚走路了。

  陈伯宗执着手机,用眼神示意她坐。

  方旖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