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抽烟
r />   沈瓷说到最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她跋山涉水,抽身逃离,一路丢一路忘,以为可以用时间当良药,解自己心头之苦,可是到头来一间旅馆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都是徒劳吧,做了这么多,逃了这么久,那些东西却还是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而这些年所谓的“内心安逸”不过是一种“自欺”而已。

  椅子上的人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上,把自己越缠越紧。

  那一刻的沈瓷是虚弱的,无助的,甚至已经抱着妥协的心态。

  江临岸看着心疼万分,可是他又能做什么?

  三年前性侵案曝光,处理结案,他尚且无能为力,现在三年过去了,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在时间的抚慰下伤势痊愈,就连他也这么觉得,可是这一刻才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转念想觉得理应如此,当年十几岁的孩子,经历了什么,又承受了什么,有些身体和jīng神上的烙印怎么可能靠时间就能抚平,更何况三年前她又替温漪挡了那一劫,算是伤上加伤。

  是他高估了这个女人的自愈力。

  江临岸往前又踱了半步,几乎贴到沈瓷跟前。

  她一直低头抱着自己,像一个败下阵来独自舔伤的小动物。

  “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也帮不上忙。”

  “我也知道时间不可能治愈所有伤痛,有些经历要直面也很难…”

  “……但是我们总要给自己一点耐心,也给时间一点耐心。”

  他把椅子上缩着的身子慢慢揽过来,裹着她的肩膀,搂着她的头,轻轻扣在自己腰身上。

  “沈瓷,跟我回甬州吧,就算我帮不了你,但我也不能把你一直丢在原地…”

  ……

  第二天是谢根娣的头七,山里有头七暖坟的规矩。

  沈瓷带了饭菜拎着去上坟,备好碗筷,又烧了纸钱,弄完之后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

  “妈,再等等吧,等我把手里的事情都安顿好了,抽个时间去把小卫的坟也迁回来。”

  江临岸没言语,点了烟,闷头走远。

  下山的时候沈瓷走在前面,拎着一只空篮子,江临岸追上去,丢了烟。

  “篮子给我吧,我来拿!”

  沈瓷抽了下手:“不用,又不重!”

  他没勉qiáng,又跟了一段,两人一前一后走得不紧不慢,而沈瓷消瘦的背影越发刺眼,江临岸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追上前。

  “一直想找机会问你…你弟弟,什么时候走的?”

  旁边脚步停了一下,沈瓷低头想了想:“去年吧。”

  “去年?”

  “在西宁医院,走的时候我刚好也在那里。”

  “因为什么原因?”

  “多器官衰竭,医生建议拔的管。”

  “所以你就真的拔了?”

  “没有,起初不能下决定,但是医生说植物人并不代表毫无知觉,就算他没有行动和语言能力,但是思维可能还是清醒的,而继续治疗只会增加他的痛苦,更何况他已经没有清醒的可能,维持系统最多只是拖延一点时间。”

  沈瓷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去轻轻吁了一口气。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