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院,刘昆跟另外两个兄弟回到酒吧,酒吧内打斗痕迹很明显,满地的狼藉,包厢内到处混着酒气跟某种特殊的味道,碎掉的玻璃瓶子铺满红地毯,一个身影立于正中央。

  莫墨压根就没走,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子,身上自然也很狼狈。但当这个男人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依旧有股睥睨天下的杀伐决断,令刘昆心中一震。

  刘昆当时只皱着眉问:“一个女人而已,至于把我那几个兄弟整得半残么?”

  莫墨点了一个烟,不顾自己扯伤的嘴角,狠狠抽了几口,淡淡的说:“在你们这些纨绔眼中,我们这不过只是市井小民贱命一条,可你试过吃一碗饭的时候里头的米有一半是参杂着米糠的么?你试过喝的水一半是浑浊的么?钱或许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只是信手捏来的东西,可农民挣几个钱不容易,我们穷,出卖的是血跟汗水甚至泪水,但并不代表连尊严也被人踩在脚下。”

  “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刘昆眯着眼警告。

  “即使我们今天愿意和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难道不是么?”,莫墨讥讽的看了他一眼,确让刘昆心底一凛。

  确实,刘昆从头至尾就没有同情过莫墨,更别提杵在他身后的那一干纨绔了,这一次莫墨怕是别想走出上海。

  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骄傲使然,被巨大的天生优越感充斥着,刘昆当时的心比天高,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刘昆当时哪里听得懂莫墨所言之意,而身边的另外两个人立即二话不说操起酒瓶就朝莫墨砸去,别看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却如一头红了眼的犟牛,不管自己身上被啤酒瓶扎了几个口子。压根不当一回事似的,愣是把刘昆等人踩在脚下。

  那次以后梁子就结下了,结果很明显,莫墨当时在这些纨绔子弟眼中只是个下里巴人,来自农村的刁民一个,想要在上海玩弄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实在太容易了,只动用了一点关系,自然有人愿意出头动手,其中就包括在上海颇有势利的杜家,恰好,莫墨也正是杜冷峰的板上鱼肉。

  在上海解决一个人实在太轻易了,比踩死一只蚂蚁要来得快,杜家不过是钱打发了莫墨,但决定下手的却是刘昆。

  事发的那个晚上,刘昆派人把莫墨绑到了上海近郊处的某个水泥厂房,得到消息后刘昆亲自开车赶过去,等人到的时候却只发现地上的一滩血迹,以及松绑的绳子。

  刘昆心中大骇,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身后狠狠踹了一脚。肩甲一阵刺痛,那是金属刺进皮肉血骨的撕裂声。

  刘昆的眼睛就是那时候毁的,刘昆只记得当时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世界很大,有的事并不是你想玩就玩得起。”

  刘昆还记得,他最后拼命的扭动脖子,看见的却是衣衫褴褛满是血迹的莫墨,那脸在灯光下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阴影,嘴角那抹极轻的笑意似一个古怪的毒咒,让刘昆的心渐渐沉下。

  当徐饶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在地板上躺着动惮不得,一脸血花的刘昆,刘昆的手中仍握着一把刀,刀刃上有血,却不是他身上的。

  听完过往的事,冯饕的眼神黯了些许,随口说道:“纨绔子弟真不是个玩意。”

  “你说得对,当时的自己确实是眼界太狭窄。”刘昆之所有后来义无反顾的选择进部队磨练,怕也是想收敛身上的傲气,又在后面的几年中,在刀锋枪口上混过来的日子里,在生与死往往一线之间的地带游移,刘昆才逐渐的成熟,羽翼渐丰,心依旧高傲,却不再选择锋芒毕露。

  刘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释然许多,一场梦魇始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