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太虚
香灰,都被放在下层的药盒里,平日里大约也不怎么用处。

  “这医婆医术不错,”孙郎中赞叹,“药材摆放分门别类,可见她脑海中对于看症思路清晰,我教徒弟和那些行脚郎中,药箱中的药材定然不能混淆,药材无形相克相生定要记牢,一旦出错就要酿成大祸。

  可惜许多行脚郎中对药材人云亦云,根本不知其效用如何,常常辨别不清。”

  孙郎中说着将眼前的药渣打开,定睛看了看,脸上更是有几分爱才之心:“这药渣也经过挑选,以它外用定有疗效,这些年我集药方在坊间走动,第一次见到有医婆能这般细致。”

  孙郎中说完看向魏元谌:“此人在何处?问问她可愿意与我学医术,将来帮我在此地寻方、抄方。”

  魏元谌思量着孙郎中方才的话,抬起头与孙郎中对视:“她是个哑巴,且不识字。”

  “哦?”孙郎中十分惊讶,“坊间口口相传的医术能到这样地步?不必看医书就懂得这些?那可真是难得。”

  魏元谌脑海中浮现出医婆偷看紫鸢手中字条的一幕,医婆真的不识字?

  沉默片刻,孙郎中将药箱重新放好,准备再嘱咐魏元谌几句就离开,忽然想及一件事:“我在京城给人看症时遇到一个人,他托我给自己女儿看症,本来急着来太原已经开口拒绝,他却说她女儿也在太原府。”

  魏元谌知道孙郎中不会无故提及此事:“托先生看症之人我认识?”

  “是啊,”孙郎中道,“就是那位怀远侯。”

  怀远侯长女顾明珠。

  魏元谌看向孙郎中:“先生何时去顾家?”

  孙郎中道:“明日就去!”

  “明日我也会前去,先生不必说认识我,”魏元谌道,“案子自怀远侯起,如今快要水落石出,我也该去拜会下怀远侯夫人。”

  除此之外,他也想知道顾大小姐的痴傻病到底是什么情形。

  孙郎中点点头。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孙郎中才从屋子里离开,刚刚走出院子不远,初九立即跟了上来。

  “孙先生。”

  初九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孙郎中不由地吓了一跳:“初九,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先生,”初九怀中抱着一只大黑鸡,有些为难地靠上来,“您给三爷诊过脉了?”

  孙郎中点点头,看过伤口之后,他顺便为魏三爷把了脉。

  “三爷可还好?”

  “好。”

  “三爷没有刻意隐瞒什么病情吧?”

  初九说着向身后看了看,紧张地捋着怀中的黑鸡,鸡毛被他摸索的一尘不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大约是手下频率太快,黑鸡不满地“咯”一声。

  初九吓了一跳,鼻尖也沁出汗水来,这样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将三爷引过来。

  孙郎中有些不解:“你这孩子到底想说些什么?”

  “不是我想说,”初九立即纠正孙郎中,“是我家二老爷让我定要问问您……您也知道我家三爷在魏家的地位如何,魏家上下奉为珍宝,有些事不能出半点闪失。”

  初九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怀中的公鸡似是为了迎合也小声“咯”叫着。

  孙郎中道:“魏二老爷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