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温存
是不容违抗。赵永昼顺从的爬上去,躺在封不染旁边。

  封不染看向门外,原本是想让秀秀把门带上的。秀秀居然在院子里狂奔,欢天喜地的,似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封不染突然也有些红了脸,他这是做了什么呢。

  半下午的阳光照在黄土墙壁上,照进破烂的屋子里。这里是如此的穷苦,贫瘠。与记忆里封家的金玉满堂,妇艳女娇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封不染心烦意乱的,低头看见怀里很快睡去的少年。少年像是累极了,睡得很沉。封不染怕身上的戾气波及到他的睡眠,不由得吸纳吐气都放缓了。

  秀秀的欢呼声远了,怕她出什么事,封不染又转过头去看。

  视线穿过枯草满地的院门,落到外面的小路上。

  正是油菜开花的时节。乡间的小路旁,一大片的黄。一眼望去,大地织锦。清风拂过,花海翻腾,波纹荡漾。扎着双辫子的秀秀穿了一身花衣裳,一边跑一边跳,远远的还能听见她不成调的歌声。

  对一向阳春白雪的封大元帅来说,空气中混合着干草和湿牛粪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他只能偏着头,嗅着其他的气味来麻痹自己。怀里的青涩少年的味道却更不好闻了,几天的亡命生涯,汗臭混着血腥,让人的心情没办法愉悦。

  封不染紧拧着眉,在心里狠狠咒骂着老天。

  傍晚,农人从田地里牵着黄牛归来。老黄牛长长的叫声,和山鸟扑朔朔归巢的声音。赵永昼在这些声音里睡得更沉。

  封不染却是不爽。太阳落山,屋里的暗下来,外面的牛叫鸡叫人闹,反而衬得这间屋子更加安静。

  怀里的人睡得酣然,呼吸舒缓。封不染伸出手捏住那徐徐出气的鼻子,不一会儿,赵永昼闷哼了几声,慢慢醒过来。

  “你身上臭死了,赶紧洗去。”头顶传来封不染恶狠狠的声音。

  赵永昼揉着犯疼的太阳穴,呻-吟着坐起身来。忽然他身形顿住,转过身看着正拧眉的人。

  “还不去?”封不染瞪他。

  赵永昼咧嘴一笑,“嫌我臭,老师还抱着我。”

  那一瞬间,两个人好像回到了过去。总是变着法儿撒娇的学生,无限纵容包容的老师。只不过老师的表情稍微有些变,以前的总是波澜不惊冷冰冰,相比之下,现在这副神憎鬼恶的表情可就生动多了。

  不过封不染立马就变了脸,黑眸冷沉沉,一下子又什么温存都没有了。赵永昼沮丧着脸,咕哝了一句我去烧水,便翻身下了床。

  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已经干了,赵永昼自然是不敢在封不染的房间里洗澡,打了桶水自己跑到柴房里关着洗的。

  没过一会儿老根叔在外面喊:“白爷,俺们去祖屋团年去了。你还要多久?”

  “您去吧,我们一会儿自己来。”赵永昼扯着嗓子喊。

  “就在村头,大夫旁边那儿就是。你们快些来啊,我们先走了。”老汉的声音渐渐远了,其间还掺杂这秀秀‘元宵’‘哥哥’这样的笑声。

  穿好衣服,赵永昼边往外走边拿干帕子擦着头发。却惊讶的看见封不染已经站在小屋的门口,抱着膀子,上身穿着黑色粗布麻衣,下面却穿着高贵丝绒的银色长裤,还是赵永昼早上刚洗的。

  本是不伦不类的搭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是出奇的好看。加上现在天色黑了,看不清质地,那黑色短打配着银色长裤,说不出的气质。

  赵永昼笑着走过去,两眼亮晶晶的,“老师果然就是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