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第一堂课
,却给人一种干净若赤子的感觉,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下意识里想要去与他亲信,仿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理所应当被相信。

  宁缺的身体松驰下来,心情却相反变得极为紧张,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相信这名忽然出现的书生,而对于自幼在生死间挣扎、决意一生都不再信任任何人的他来说,这种无来由而且强大到不可抗拒的信任感,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他根本无法对这名书生产生敌意,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有种很清晰的感觉,就算他取出身后那把大黑伞,也根本没有办法对面前这名书生造成任何威胁。

  穿着棉袍的书生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宁缺身后的布套上,仿佛能够看见里面是什么,轻拍腰畔的木瓢问道:“你身后那把伞不错,要不要换一下?”

  此人怎么知道我背后的布套内是一把伞,还是一把大黑伞?宁缺觉得自己的唇舌间一片干渴,根本说不出话来,沉默很长时间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书生有些遗憾地叹息了声,拿着书卷从他的身旁走过,再也没看一眼宁缺,一直走到书院某个偏僻的侧门外。

  书院侧门外停着一辆孤伶伶的牛车。

  书生走到车畔,极为认真地向车厢长揖行礼,然后坐到车辕上拿起了牛鞭。

  车厢里一道寻常的老人声音伴着浓郁的酒香传了出来:“他不跟你换?”

  书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挥动牛鞭,牛车缓慢开始前行。

  天启十三年春,夫子带着他的大徒弟开始了又一次的去国游历。

  不知这一次的旅途上他要饮几壶酒。

  斩几座山上的几斤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