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鸣金之后谢恩否
,因为他们看到,隆庆皇子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莫离神官的愤怒,也没有感受到大唐公主的强势,只是静静看着阴暗角落里那方案几,忽然笑了笑,举起手中酒碗一饮而尽。

  场间骤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角落。过了片刻,桑桑从宁缺身后探出半张小脸,疑惑问道:“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宁缺低头看着桌自己的小酒杯和给桑桑用的米酒碗,手指悄无声息击打着桌面,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这酒好喝吗?”

  桑桑点点头:“好喝。”

  “还想喝吗?”

  “想喝。”

  宁缺抬起头来,扭头望着她微笑说道:“那就继续喝。”

  桑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偷酒喝?”

  “不用偷酒喝。”

  宁缺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左颊的酒窝仿佛能盛进无数美酒,把身后的桑桑拉了出来,说道:“坐在我旁边,光明正大地喝,想喝多少喝多少,直到你不想喝为止。”

  桑桑被他拉出来后,急忙并膝在他身旁坐好,把身前的衣襟抚平低头不愿黄迎接那此莫名的目米,用极细微的声音喃喃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宁缺隔着庭院间极长的距离……远远望着最方的李渔,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李渔微微一笑,望着场间院诸生问道:“不知今次院准备进入二层楼的术科是哪些人?不知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殿下问话,自然要回应,更何况场间诸生隐约猜到公主殿下发问的良苦用心,于是无论心中再如何震惊好奇,他们也只有收回投往角落里的目光。

  桑桑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知道没有人再那般看着自己,自己变得轻松了很多,而一旦轻松起来,那股酒罐里散发出来的迷人烈酒香气便显得格外迷人。

  看着身前满满的酒碗,确认没有人注意,她急忙用两只小手捧着送到唇边一饮而尽,然后用袖子擦拭干净唇边酒渍,双手搁膝以表明自己先前什么也没有做过。

  远处席的隆庆皇子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的地板,但不知为何他笑了起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是一场奇异的宴会。

  为燕太子送行的饮宴,温和微笑一言不发的燕太子本人却被人遗忘。公主殿下与院诸生看似热络诗论着院生活与后日的大事,但实际却没有一个人在意谈话的内容。所有人的心思或者余光都落在两个地方。

  那位容颜英俊,风采有若神子的隆庆皇子,沉默若有所思不停饮着碗中烈酒。那位容颜黝黑,安静有若小兔的小侍女,低着头捧着酒碗不停喝着。

  似乎像是在喝闷酒但隆庆皇子却是越喝神情愈是凝重,桑桑眼睛则是越喝越为明亮,而空气中飘来荡去的那些话语和目光碎片,仿佛被烈酒黄醉悄无声息落在在这两处,看似无人注意,实际人人都在注意。

  日为得了暗中吩咐得胜居老板亲自动手,将固山郡运来的三十余罐双蒸烈酒全数搬到了后院中,然后分别放在最方和最角落两处。

  桑桑婴儿时在尸堆雨水间浸太久,体质先天虚寒,有时候病发时,只能靠烈酒催动体内热息才能维持生存,所以宁缺习惯性都会随身背着酒囊。

  自小到大靠烈酒续命,她渐渐爱了饮酒,也渐渐发现自己很难喝醉。只是主仆二人小时候太穷,即便是岷山里最廉价的带着焦糊味的包谷酒,或者草原最劣质的马奶酒都没有办法无限量畅饮,尤其是她性喜烈酒,而越烈的酒则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