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后山的师生和金兰树
小师弟十年也想不明白,那该如何办?”

  夫子看着自幼便跟着自己的两名弟子,看着草屋四周那些面带恳求之色的孩子们,两缕长眉微微飘起,说道:“想不明白便永远不要出来,我向来不信机缘但既然他应了那个机缘,那便需要他自己来解决那个机缘。“

  夫子的眼神很平静。

  他只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而所有人都觉得老岸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平静里蕴藏着不容反对的威严,众人下意识里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替宁缺出言求情,场间安静的仿佛一面死潭。

  关于书院后山的后崖,宁缺以前听陈皮皮提起过一次,当时并不在意,便是先前听到夫子要罚自己入后崖间关,也没有太过震惊,想着既然是闭关总有出关的那日,夫子也许是想借此事磨砺自己心神,再送自己一场造化。

  然而看着师兄师姐们的反应,连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神情都那般凝重,他才明白被囚后崖是极可怕的惩罚,尤其是最后听到二师兄说到十年这个时间段,夫子回答永远不要出来,他顿时感到了一股寒意。

  都说人世间任何事情都是修行,然而在人世间修行和在孤单寂宾冷的囚房里修行毕竟是两回事,就算是再如何宏大的造化,如果真要十年甚至终生被囚禁在后岳陛壁间,他也绝对不能接受,死也不能。

  宁缺低头想着终生被囚的悲惨将来,身体像是堕入冰窖一般寒冷,怎样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竟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然而当他抬头起来时,脸上没有任何愤怒不甘的神情,因为他知道面对着夫子,那些情绪没有任何用处,只是认真问道:“老师,怎样才叫想明白?”

  夫子说道:“想通了便是想明白了。“

  想通便是想明白,这句话怎么听也像是一句废话。

  宁缺想着自己当初雪山气海诸窍不通想通时的场景,想着当初悟符之时冥思苦想的画面,却隐约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通了一些关窍。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怎样才能证明我已经想明白了?”

  夫子说道:“想明白时你自然便能明白。

  宁缺看着他说道:“弟子以为总要有个标准。

  夫子看着身前的小徒弟,看着他平静面容下隐藏着的坚持,眼睛忽然明亮起来,就像是松枝上的露珠,反耀着清晨的光线。

  “自然是有标准的。”

  “谁来确定标准?老师您?“

  “标准已经在那里。”

  “老师,可是我没有办法长时间在后崖里闭关,陛下还要见我,我还要学着怎么管长安城那座阵,再过些天就是我那个师傅颜瑟的百日祭,我也得去磕头,不如我每十天闭关八日如何?“

  听着宁缺的话,夫子眼眸越来越亮,露珠渐渐汪成水泊,水泊里尽是清澈而不知究竟何意的笑意,笑意浓的仿佛要溢出来般。

  忽然间,夫子眼中的笑意骤然消失,看着宁缺缓声说道:“昨夜在松鹤楼露台上,你曾说过你是什么岗上什么淡的人?“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宁缺喃喃应道。

  夫子说道:“我不知卧龙岗在何处,但知散淡何意。“

  宁缺听懂了这句话,抬头望向草屋檐角垂落的白草,知道似夫子这样的人,断然不可能因为松鹤楼露上的那番争执便对自己的学生动怒,那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进后山呢?是因为自己……入魔的原因吗?

  小师叔当年遭天罚而死,声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