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赴死
。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也神情不变。”

  宁缺端详着身前这张干干净净的小脸,看着她如墨般的眉,如草叶般的短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又在她凉凉的唇上亲了。,说道:“你本来就很美。”

  桑桑有些羞,却勇敢地看着他,回亲过去。

  宁缺笑了笑,替她穿好内衣。贴上火符,又套上几件厚厚的棉衬裘服,对着帐外吹了声口哨,然后静静看着她,问道:“这就走?”

  桑桑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宁缺说道:“那就走吧。”

  ……

  ……

  说走就走,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不再停留。宁缺和桑桑拒绝了荒人部落激烈的挽留甚至是拦阻,驾着黑色马车向南而去。

  ——千辛万苦而来,忽然而去。像极了当初他们在朝阳城里等大师兄等了整整一个冬天,然后相见便分手。

  这种行为看上去有些荒谬,近乎儿戏,实际上却是在绝对困境之下的无奈选择,潇洒都是假潇洒,底子里是无比寒冷的绝望,天下再大也没有容身之处,逃亡没有方向没有终点,那也就没有意义。

  重病将死的桑桑不想再逃了,于是宁缺也不再逃了,于是他们挟着一身寒气,向南方那片战场而去,而正是在决定不再逃亡的那一瞬间,他和她在人间世仅存的这些时间,才重新获得了某种叫做〖自〗由的意义。

  这些天的逃亡是被迫的,离开也是被迫的,在光明与黑暗的战争之间,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应对,都是被迫的,只有此时平静赴死,才是他们主动做出的选择,因为唯有真正代表永恒的死亡,才高于光明与黑暗。

  桑桑已经看到了自已的结局,知道无法摆脱,所以她很平静,宁缺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看透了其中道理,或者说对于桑桑的病,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他不再恐惧悲伤,也开始平静下来。

  大黑马无法平静,蹄踏青草,鼻嗅野hua香,它的臀上垫了厚厚几块兽皮垫,也无法阻止车厢里的寒气侵袭,双腿间早已被冻的失去了知觉,它很是惶恐不安。

  黑色马车离开荒人部落,天空里那片厚厚的乌云渐渐移动起来,笼罩着深春的荒原,让原野上的青草都变得暗淡起来。

  十余只黑色乌鸦随马车南飞,不知道是不是桑桑〖体〗内的阴寒气息外溢越来越严重,以至于空气的温度变低了很多,它们变得安静了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