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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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丝在观主的眼前飘落,他静若古井的眼神没有一丝扰乱。

  紧接着,有一片雪hua在他眼前飘过,掠过睫毛,越过黑色的眼瞳。

  纯白的雪hua仿佛进入了黑色的眼瞳。

  黑色的眼瞳颜色渐渐变淡。

  或者说,那抹误入眼中的雪hua开始变深。

  那便是灰色。

  观主的眼眸变成了灰的一片。

  不惧风雨的深井,变成了枯井底的阵年尸骨。

  ……

  ……

  观主的眼眸渐渐变灰。

  余帘感受到力量像风一般流失,脸色微微变白。

  在这一刻,她想到了某个传闻,眼眸骤寒,生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怒意。

  她不准备收拳。

  她入书院后,夫子只教了她一门功课,那便是写字。

  写字是自成世界,也是清心寡欲,是慎怒。因为夫子知道她很喜欢生气,尤其是变成女生之后。所以二十三年来,她没有动过怒。

  但她这时候很愤怒。

  她一直都很厌憎道门里的这些杂碎。

  观主毫无疑问是道门里最杂碎的杂碎——当这个杂碎用改造过的明宗功法来对付她这个明宗宗主时,她的怒意到了极点。

  观主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灰,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死寂。

  在街上飞舞的雪hua,仿佛失去了气流的支撑,惨惨然向得面坠去。

  就像是被人撕掉了双翅的寒蝉。

  如果任由情况这样发展下去,或者是观主先用灰眸获胜,或者是余帘在力量没有消失之前,把观主杀死。

  后者发生的概率,大概只有两成。

  但余帘被老师压制了二十三年的怒火,一旦燃烧起来,可以燎原。

  所以她想赌这两成。

  更关键的是,她非常清楚自已顺情随意,借二十三年积蓄战意,才能有这两成的机会,一旦错过,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种机会。

  ……

  ……

  有一个人,不愿意给余帘赌这两成的机会。

  因为他是大师兄,如果真到了绝境时刻,要拿性命去赌,他认为也应该是自已去赌,而不能让师妹去做这件事情。

  风雪微飘,那件旧棉袄便出现在余帘的眼前。

  也出现在观主的灰眸前。

  那件旧棉袄上血迹斑斑,却依然干净。

  就像穿着棉袄的这个书生,行千山万水,满身灰尘,依然干净。

  唯洁唯净,没有涂抹颜色,便无法被你染色或是夺色。

  旧棉袄在风中轻飘,大师兄气息宁静,没有一丝溢出体外。

  他举起手中的木棍。

  观主向后退了一步。

  大师兄拿起木棍,向覆着浅雪的街面敲下。

  每一棍都是一道木栅。

  他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