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把剑(下)
�之内,便绝对无法躲开这一剑。

  当年大师兄在潭边,也不敢站进这把剑前一尺。

  这是一把怎样的剑?

  那是一把普通到不用刻意去形容的剑。却杀意绝然。

  这把剑,来自南晋剑阁,属于剑圣柳白。

  这是朝小树向柳白借的一把剑。

  这是书院的一个局,来自夫子的一句话。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句话是用来形容:

  但也有更简单的一种解释:朝小树的身体里藏着一把剑,等到酒徒想要杀他的那个时机。这把剑便会动起来,一动杀人。

  器者,物也,在某种时刻特指兵器,尤其是剑。

  器,也是勇气。

  朝小树等了数年时间,就是为了刺出这把剑。

  换句话说。他一直在等着去死。

  此为大勇。

  ……

  ……

  酒徒极痛,眼神震撼不解,甚至有些惘然。

  这剑来的太快太陡,根本避无可避。

  他隐约间明白了,这是柳白的剑,是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柳白的剑才能如此决然。如此迅疾,如此不留后路。

  此剑出,哪怕他是酒徒,也必须身受重伤!

  朝小树这一剑,断了他的九成生机,破了他的雪山气海!

  酒徒脸色苍白,继续后退。身形继续虚化。

  他不想死。

  他想逃。

  他一掌拍到街面,震起无数烟尘石砾,遮住宁缺的视线。

  张三和李四,连滚带爬从书画铺废墟里赶了出来。拿着菜刀,便是一通狂砍,根本不理会砍的是神还是佛,两个年轻人砍的时候,甚至眼睛都是闭着的。

  咔咔两声,菜刀砍掉了酒徒左脚的尾趾,还有右脚的脚后跟。

  酒徒腹部中剑,鲜血横流,双脚也在流血,布鞋已湿。

  他愤怒地痛嚎,自壶中抽出十七把剑,胡乱地向朝小树和张三李四刺去。

  夜色里,忽然响起桑桑的声音,她说了两个数字。

  烟尘那头,传来嗡的一声轻响。

  一枝羽箭破空而至,准确地射中酒徒的膝盖。

  鲜血飙射。

  酒徒痛苦地大喊一声,难以保持身体平衡,向地面坐下,自壶里抽出的十七把剑,就像是散开的叶子般,散落到地上。

  轰的一声,烟尘破散,夜色俱乱。

  宁缺掠至场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右脚重重地踏上他的胸口。

  啪啪脆响里,酒徒胸骨尽碎。

  酒徒喘息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他还是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他拼命地召唤着天地元气,试图脱困。

  宁缺拉开铁弓瞄准,铁弓弯如满月,弦上铁箭寒冷如霜。

  事实上,不需要瞄准。

  寒冷的箭簇直接抵着酒徒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