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诈死


  出了客堂的后门,向南拐湾,过了一个小穿堂,便到了南院,这院子朝南五间北屋甚大,朝北却是六间小南屋,穿堂东边三间,西边两间。那姑子引着德夫人出了穿堂,下了台阶,望东走到三间北屋跟前,看那北屋中间是六扇窗格,安了一个风门,悬着大红呢的夹板棉门帘。两边两间,却是砖砌的窗台,台上一块大玻璃,掩着素绢书画玻璃挡子,玻璃上面系两扇纸窗,冰片梅的格子眼儿。当中三层台阶,那姑子抢上那台阶,把板帘揭起,让德夫人及诸人进内。

  走进堂门,见是个两明一暗的房子,东边两间敞着,正中设了一个小圆桌,退光漆漆得的亮。围着圆桌六把海梅八行书小椅子,正中靠墙设了一个窄窄的佛柜,佛柜上正中供了一尊观音像。走近佛柜细看,原来是尊康熙五彩御窑鱼篮观音,十分精致。观音的面貌,又美丽,又庄严,约有一尺五六寸高。龛子前面放了一个宣德年制的香炉,光彩夺目,从金子里透出殊砂斑来。龛子上面墙上挂了六幅小屏,是陈章侯画的马鸣、龙树等六尊佛像。佛柜两头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经卷,再望东看,正东是一个月洞大玻璃窗,正中一块玻璃,足足有四尺见方,四面也是冰片梅格子眼儿,糊着高丽白纸。月洞窗下放了一张古红木小方桌,桌子左右两张小椅子,椅子两旁却是一对多宝橱,陈设各样古玩。宵凌的父亲听到声音,走出正屋,看着这个陌生人,疑惑的问:“您是?”

  “我叫四喜,是四王爷府上的总管,今儿是给你道喜来了。”来人笑的看着宵父。

  “这喜从何来?”宵父的心里有些忐忑,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官场之人,更是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牵扯。

  “嗯,这可真是大喜呀。我们家主子自打见过贵府千金之后就整日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这不,今儿就让我提亲来了。”说话时,兰花指还捏来叠去的,很是让人恶心。

  宵父的心猛的一沉,顿觉得天为旋地转,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多亏一旁的丫环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

  “哟,这是怎么了,看把您给乐的。”喜总管不明所以的说着。

  宵父稳稳心神,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这件婚事。一入宫门深似海,宵凌又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怎么能把她送入火坑呢,“多谢四王爷看得起我家小女,只是她从小便与人订了婚约,只怕是要辜负王爷的厚爱了。”

  “噢,哪这可如何是好?”喜总管想着临行前四王爷冷冰冰的交待,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他们可曾完婚?”

  “马上,就在后天。”为了自己的女儿,只有撒下这么一个大谎了。

  喜总管的脸色有些好转,只要没成亲那便好说多了。“诶,只要没成亲,婚约什么的都是不做数的,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喜总管怎么能这么说,纵然没成亲,我家小女也已是有婚约的,怎么能不做数呢。”宵父脸上有些微的恼意,声音也有些冷淡。

  喜总管听了这不冷不热的话语,心里很是不受用,脸沉了下来,“只要是没成亲,便嫁得了别人。王爷临行前也说了,无论如何,这亲咱们两家是结定了!”

  “你,你,你们这是仗势欺人!咳咳咳……”宵父气得脸色铁青,一时喘不过气咳了起来。

  “是又怎么样?宵丞相,如若杜妃知道您还在京城,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我可就不知道了。”喜总管附在宵父耳边冷冷的说,这犹如地狱传来的声音顿时冷了宵父的心。

  “宵老爷,明儿我会派人送聘礼过来,日子呢就定到下月初八,您可要好好的准备着。我这就回府给王爷回信儿去,您好自为之吧。”喜总管说完这些话,冷冷的哼了一声,便离开宵府,只留下宵父怔怔的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