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湿淋淋的中衣吹到身上,彻骨的寒。她没有内力御寒,上下齿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因此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冲到火边,拽下半干的衣返回溪边。随便用手给他抹了抹身上冰冷的水渍,便将衣服套了上去。

  吃力地把人弄回火边,让他侧躺在厚软的竹叶上,借火的热力煨暖那已如冰块一般的身体,希望他不会因此受寒病倒,那对如今的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眉林自己则再次回到水边,将湿透紧贴于身上的中衣脱下洗过,晾到他衣服空出来的位置,然后发着抖咬着牙进入溪中,仔细清洗身上的污垢。

  慕容璟和睁开眼时,她已洗罢,正穿着露出大片雪背的藕色绣花肚兜,系着条薄薄的亵裤坐在火边处理自己的伤势。

  锋利的匕首在火上烤过后,果断地削去伤口上已腐的血肉,直到鲜血涌出,顺着雪白的手臂滑下,乌黑的湿发垂在身上,有几绺落于胸前,滴着水。她利落地敷上嚼碎的草药,包扎,只除了在剜去腐肉的时候秀眉曾不可察觉地皱了下,整个过程中都显得过于沉静。只是这种沉静在她近乎于妖娆的衣着映衬下,竟然隐隐流露出一种令人动容的妩媚。

  眉林当然不知道什么妩媚不妩媚,她处理好手臂与腿上的伤,到溪边洗去身上的血迹,便穿上了已烤干的衣服,同时换下肚兜和亵裤洗净晾起,之后才用干燥的布带把手掌上的伤口重新包扎过。

  一切收拾妥当,正要就地睡下,她突然发现火堆对面的男人全身在微不可察地发着抖,身下的枯叶被发上的水弄湿了一片也没听到他出声抱怨。没有多想,她起身走过去将男人挪到一个干燥的地方,让他背对着火靠着自己坐着,以便烘烤湿发以及背部被打湿的衣裳。整个过程中,慕容璟和只在最开始被挪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后再没任何反应。

  突然之间,眉林知道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次日两人并没有立即进入石林。连土都含有剧毒的地方,两个人,一个负伤一个行动困难,如果不好好准备,那真是与找死无异了。

  竹林上方海冬青在不屈不挠地盘旋着,提示着他们它的主人随时可能抵达。眉林砍了几棵竹子,剔下上面的枝叶,最粗的地方除了四截做轮子的外,余下的全部成了装水的器具。用一臂半长的竹段,削下的枝叶以及长藤,眉林再次做出了一个简易的小板车。比上次越秦做的要小上一半有余。

  割了厚厚一板车的干草,足够两人吃上几日的野果以及各种可生食充饥之物,草药,十多筒水,全部都放在了板车之上。

  眉林将拉车的长藤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半驮起慕容璟和,在两日后终于步出了竹林。

  踏入空旷的黑色过渡区的时候,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眼仍在上面虎视眈眈紧盯着他们的恶鸟,舔了舔唇,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想将它烤了的冲动。

  没有雨,秋日的天空高远而澄蓝。慕容玄烈没有来。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幸运的事。

  走到近处才发现那些巨石地面以上足有四五丈高,方方正正的,粗细不一,如同人工削凿成。但谁都不会真往人为方面去想,一是因为此地巨石数量绝对不下于数万,而四周山野并无开凿痕迹,可以排除就地取材的可能性;再来就是以此地理环境,周边无大的运河以及承受足够压力的道路可运送石料,让人无法想像要如何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因此,除了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外,实难做其他猜想。

  石与石之间有的互嵌在一起密难透风,有的却宽敞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而过,地面倒平整至极,如同外面一样全是黑色的沙土,跟焦黑的巨石混融一体,一进石林便觉得整个天都暗了下来似的。

  眉林驮着慕容璟和,拖着小板车,从那两块如同门户一样巨大的石块中间进入令人闻之色变的火烧场。因为路面平整,不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