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从昌邑到长安的艰难旅程
向刘德,但是,刘德却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走向自己的驰传。

  刘贺愣了一下,随即便昂起头,扶着俾倪,示意御者继续。

  御者看了刘驾了一眼,抖了抖手上的辔,驱动车前的七匹马,继续沿着大道疾奔。

  车一动,刘贺便毫不犹豫地以袖掩面——虽然已经吃了一嘴的沙子,但是,能少吃一点是一点!

  虽然刘德说了到前邑再稍歇,兖州境内也算繁华,但是,他们一行的人数众多,寻常的乡邑根本没有办容下,最后,他们还是到了一个大邑,才在传舍歇下。

  刘贺被传舍的官奴扶下车时,两腿都在打颤。进了传舍,便直接在铺的筵席的地方坐了下来,伸直了双腿,有气无力地对官奴道:“我要沐浴……备脍……”

  “大王!”

  刘贺的话没有说完,就听一声带着怒意的吼声,他抬头一看,才发现刘德正满面怒容地瞪着自己。

  刘德是宗正,虽然爵位不高,但是,宗室亲属的一切,他都可以管,因此,对于刘贺这样年轻的诸侯王,他是不会有多少敬畏之心的。

  面对愤怒的宗正,刘贺虽然不解,却仍然不禁瑟缩了一下。

  “宗正……”刘贺坐在地上,仰望刘德。

  刘德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才压下怒意,力持平静地出声,只是语气仍然冰冷:“大王乃孝武皇帝之孙,今上之犹子,天下骨肉至亲莫过于大王。今上崩殂,大王于私属子,于公属臣,正当禀悲哀之心,持斩衰之服,岂可放荡行骸……犹思肉食!?”

  刘德说的是大道理,虽然不顺耳,但是,刘贺也知道,是正理,因此,他讷讷地低下头,到底没有敢反驳。

  一通大道理说完,刘德的心气也平了不少,见刘贺也不吭声,他哼了一声就转身出了传舍,拂袖而去。

  听到刘德离开的动静,刘贺才抬头看着传舍的门,却见另外三位身着纯玄深衣的汉使正在门外看着自己,神色肃穆,等刘德出去了,四人似乎是说了什么,随即便转身离开。

  半晌,刘贺狠狠地将面前的漆几踢翻,吓得传舍内的官奴战战兢兢地跪下,连头都不敢抬。

  “沐浴!寡人要沐浴!”刘贺冲着官奴吼了一声,官奴连声应唯,

  等安乐与龚遂赶到传舍时,已是日暮,刘贺已经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在传舍的寝室中据案大嚼。

  安乐与龚遂进门便先行了大礼,刘贺吃得正香,正拿着漆卮痛饮,自然也顾不上答礼,拿着牙箸的右手挥了挥,便连忙伸箸挟了一片脍鲤。在案旁侍奉的大奴便好心地出声:“相与郎中令可起。”

  安乐与龚遂这才发现,刘贺的几个亲信大奴居然都到了,两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当龚遂看清刘贺吃的是什么,这位郎中令不由大惊失色。

  “大王!”龚遂惊呼一声,随即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冲到案前,就将刘贺手的牙箸夺了下来。

  “龚遂!”刘贺大怒,头一次连姓带名地喊郎中令。

  龚遂却是毫不动容,反手就将牙箸扔到在案旁侍奉的苍头的脸上。

  “大胆!”龚遂的声量一点都不比刘贺小。刘贺的苍头顿时吓了一跳,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见龚遂这般强势,刘贺顿时就没了火气。

  ——他六岁被立昌邑王,国中大臣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尤其是郎中令与中尉,都是从其父在世时就是昌邑为臣的,因此,对他而言,王吉与龚遂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