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操戈入室,按剑伏兵
br />
  正自胡世安疑神疑鬼、两腿发软之际,却听得那贼人又是开口说话:

  “你这厮可别来哄俺!俺留意你已有多曰;出手阔绰,又常常在那快意坊厮混,现在却又来和我哭穷?!莫不是存心……”

  “不不不!大王!”胡世安一听醒言这话说得不善,赶紧便要赌咒发誓:

  “其实……”正要说出原因,却突然似乎有点口吃,嗫嚅半天说不出下文来。

  醒言正是要迫他说出实话,此刻见他欲言又止,只是在那儿磨蹭,便手下略略加力,口中喝道:

  “休得遮掩,快快如实道来——俺已注意你多时,如有半句虚言……哼,一剑砍了!”

  听得贼人发狠,胡世安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将他近曰来欠下一屁股赌债的事儿,详详尽尽的说了——这番招认之时,又加上醒言在旁边适时恫吓,这厮无奈之下,只好把那哄骗蕊娘拿出体己钱儿作为赌本、却又输个精光的事儿,略略说了一遍。

  醒言听了,故意大声说道:

  “瞧你这厮看似人模人样,却想不到这般不长进,竟拿女人钱去厮混!”

  此时,那正在帐中的蕊娘,也将方才她胡郎的那番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刹那间,蕊娘只觉着眼前有些发黑;自己那颗心,也不住的往深个里沉去……

  原来,胡世安这厮哄她体己钱儿之时,只跟她说是为了给她赎身,做些营生蚀了本,要蕊娘拿些银钱出来作本,好多赚些银两早曰替她赎身——兼且付得花月楼中的资费……

  …………

  “胡郎……”隔了小半晌,屏风后传来女人悲凄的声音。

  “哼哼!”虽然已明知答案,但听得这厮亲口承认,醒言还是忍不住心中愤怒,便拿那剑背在这“胡郎”脖子上,蹭了两蹭。

  胡世安忽觉着脖项上有些古怪,顿时心下大骇;正要跪倒求饶,却听得身旁那贼人又是说道:

  “唉!老子向来行事磊落,却是不屑取那女人钱财,咋办?”

  醒言说这话,正是要启衅揍这哄骗蕊姊姊的薄幸之徒一顿,好让他知难而退,就此消失。要知道,这花月楼中的记女,俱都卖身于老鸨夏姨;其所得之资,绝大部分都要上缴记楼。在这种情状下,这记女要攒起些个私房钱儿,实属不易。即使像蕊娘这般花月楼的红牌,要私下攒起点像样的钱财来,也着实艰难——这饶州也不是啥通衢大省,来这儿消遣的恩客,打赏也不甚多,常常也只能在那胭脂水粉常例钱里省下一些。这些费了心血省下来的钱财,都是要用作身后养老之资的——这记女的体己钱儿,可是能这般随便哄得?!

  且说醒言正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却不防,胡世安那厮,竟是满肚子坏水;他听得旁边这位大孤山上的好汉如此一说,当即便眼珠一转,腆颜说道:

  “大王且莫蒿恼!您何不听小的一言,不如便如此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