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雪夜偶遇(1)
面外科医生、正畸医生全力参与,甚至包括心理医生。对孩子的压力不说,对家长而言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责任,前后数次手术,治疗时长接近二十年。一旦生下这个孩子,父母对这个生命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应该尽自己所能地去爱他,照顾他,而不是说如果孩子有什么让父母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就放弃他,或者随意地治一治,等耐心耗尽的时候再去后悔。”

  艾景初都不记得对人说过多少次这些话了,来咨询他的那些父母,不少人本来信誓旦旦,听到最后就望而却步了。有的是觉得自己承受不了那份负担,有的则是觉得孩子这样长大太不幸。

  他毫无主观情绪地解释过一回又一回,不是为了劝人放弃,也不是为了给人希望,只是觉得那些明知孩子有缺陷还要生下来的父母,不要为了一时冲动和暂时的爱心,而给孩子带来终生的阴影。

  他给很多唇腭裂的孩子做过治疗,其中不少是从各地福利院送来的,有的是未满月就被遗弃了,还有的已经三四岁做过短暂治疗后,仍然被家人抛弃了。

  其实,被母亲放弃的事实,在未来的一生中,带给他们的影响也许远大于唇腭裂畸形这件事。

  在艾景初说完这些之后,堂姐陷入了沉默。

  艾景初站起来说:“你可以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他知道,有时候做决定是很难的,也有很多客观因素会影响到家属,所以他才不要慕承和夫妇俩在场。

  临走的时候,堂姐对艾景初说:“艾医生,我如果有疑问可以再联系你吗?”

  艾景初同意道:“慕老师有我的号码,你可以打给我。”

  他待慕承和一行人离开后,又回到实验室等两个学生。过了十来分钟,那两个拿论文选题来请他过目的孩子才姗姗来迟,估计两人是相互壮了胆才敢一起来找艾景初。

  忙完后,艾景初本来准备回家睡觉,但是时差仍然倒不过来。昨晚航班延迟,最后半夜才到家,他几乎没合眼,一早就去医院见了慕承和。昨天夜里太冷了,比起前几天降温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有些感冒,似乎还有点发烧。艾景初吃了点李阿姨做的东西,上楼躺在自己床上。他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明天是一月十九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将精神打起来。想到这里,他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立刻睡着。

  而同一时间的曾鲤正和马依依在准备去东山的行李。

  东山离a市大概两小时高速的车程,路况很好,山上寺庙众多,信徒广博,也是有名的温泉乡。

  每周五下午,图书馆都会提前闭馆,全体职工参加政治学习。这一次集体活动,馆长就假公济私了一回,节约政治学习的时间,中午通知提前下班,派了车让大家先行动了。马依依则是因为店里突然忙不过来,就让曾鲤随着同事们先走,说迟一些自己开车去。

  大部队开到东山山腰上的度假酒店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待工会的吴姐分配好房间,大伙儿就放下行李,拿着装备各自泡温泉去了。曾鲤心里念着马依依,所以时不时都注意着手机有没有来电。

  直到吃晚饭时,马依依才来电话,“我ok啦,终于啊!”

  “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等你吃饭?”

  “不用了,你准备好房间等我就行。我刚才已经吃了点东西,现在马上上高速,估计八点到东山收费站吧。”马依依答。

  “哦,那我在山脚下的上山路口那里等你。”

  “别呀,”马依依忙阻止道,“你告诉我到了山下怎么走,我直接开上去不就得了。”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人开夜车走山路,我不放心。”曾鲤斩钉截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