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簪花之手(1)
和学长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需要再进行任何治疗。”尹夏知认真的看着她,“皑皑,相信你自己好吗?”

  姜皑踟蹰地点点头。

  随后背过身去,默不作声将包里的药瓶拿出来。

  握在手里许久,才不情不愿放回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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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戏园,姜皑到时木质大门开着,身穿戏服的学徒站在廊道上咿咿呀呀的对唱,兴许还未开场。

  偌大的院子栽满亭亭如盖的法桐,正午时分的阳光透过叶片织成的罅隙落下来,光斑随树影游荡。

  渡边先生今天身边只跟着一个秘书,见姜皑走进来,立刻起身相应。

  仿佛要与戏园的传统气息相迎合,年近五十的男人特意穿深蓝锦绣花的和服,日本男子身形不如西方人高大,姜皑站在他面前,需要微微垂头才能直视他。

  渡边先生是东京人,却说一口地道的关西腔。

  “你好,姜小姐。”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

  姜皑临走前把及腰的长发挽成发髻,佩戴一副黑色平光眼镜,既不是当下流行的复古圆形框,也非小言中常出现的金丝边。

  再配上脸颊处的褐斑,立刻被识人无数的渡边先生贴上“古板”、“无趣”、“难以入眼”几个标签。

  姜皑歪了歪头,嘴角微微弯起,划出一个带着七分傻气的笑:“渡边先生,戏几点开场?”

  渡边:“……快了。”

  说完,略带责备的看了眼身旁的秘书。

  想来是他特意嘱托让合作方派个好看点的陪同者,结果等来的却是如此粗鄙之人。

  戏开场已经临近中午。

  姜皑对国粹没有研究,顶多是在大学选修课上听过几场折子戏,每一节课人物关系还没弄清,就睡得不省人事。

  陪着听了三场戏,天边落霞融金。

  秘书弯腰提醒自家老板,“这附近有家地道的满洲私房菜馆,李处长给我们约了座位。”

  渡边不耐烦道:“急什么,听完这一场。”

  姜皑兴致寥寥地给他斟茶,掀开茶壶盖,水雾溢出来蒙湿了镜片。

  掏出纸巾擦拭,反正她听不懂戏,好不容易有事可做,擦镜片擦得那叫一个专心。

  这一专心不要紧,连戏唱完,戏园子重新归于安静都没及时发现。

  直到渡边先生轻咳一声,“姜小姐是多少度近视?”

  姜皑抬起头,被他微带污浊却精明的眼睛攥住视线。

  姜皑心绪漏了几拍,他看了多久?

  怕是这老狐狸察觉出什么端倪。

  她抿了下干涩的唇,抬手将耳畔落下的碎发别至耳后,笑道:“二百五十度。”

  没等渡边开口,重新戴上眼睛,复又道,“既然戏唱完了,渡边先生不如去尝尝满洲的私房菜?”

  渡边饶有兴致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最终没能抓住分毫破绽。

  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兴意盎然地对姜皑说:“那就请姜小姐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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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关位于老建筑弄堂内,是当地一等一的私房菜馆,平时预约都困难,姜皑也只陪客户来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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