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簪花之手(5)
  姜皑在日本不常开车,如今回国交通规则不一致,她更不敢狂踩油门。

  透过后视镜看后座上的男人,他闭着眼,脸颊微微泛红,唇色却极淡。

  姜皑不自觉用手指摩擦方向盘,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皱成一团。

  江吟早年应酬伤了胃,只要喝酒一定会不舒服。

  车厢封闭,酒气混杂着不知名的香料一并冲入鼻腔,让他不自觉皱起眉,“麻烦开下窗。”

  姜皑愣了愣,连忙按下中控,将车窗半降回头询问,“这样可以了吗?”

  江吟并未看她,低低“嗯”了一声。

  姜皑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松动,停至红绿灯前,她从置物架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喝点水会好受一些。”

  她说完这句话便扭头看另一方向的灯牌,表情平和,眼神更是平静。

  江吟垂眸盯着手里的瓶装水若有所思。

  姜皑放至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一句“没有你常喝的纯净水”差点脱口而出,话兜转到嘴边被她硬生生咽回去。

  车程近二十分钟,夜幕完全降下来的时候,姜皑把车停到楼下。

  江吟没有立即下车,反倒是坐直身子妥帖整理泛起褶皱的衬衫衣摆。

  两人都没有轻易开口,这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像是留给彼此斟酌话语的默契配合。

  姜皑用余光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他把衬衫衣袖挽至手肘处,露出一段弧度修长的小臂。西装外套搭在左手臂上,准备推开车门时,动作微微一顿。

  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目光。

  不安的,期待的,强行掩饰住关切的,凝视。

  江吟收回手,口吻没有温度,仿佛只是朋友重逢后不冷不淡的问候。

  “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皑神情放松不少,唇边带了笑,语气轻快,“上个月回的。”

  江吟颔首,没有继续多问,干脆利落地躬身下车。

  背影清癯贵气,比留在记忆中的添了几分矜贵与难以触碰。

  忽地,他脚尖一旋,往回走过来。

  姜皑透过车窗看到他毫无情绪的脸,半落下车窗,还未开口,便听到他低沉微哑的声音从上方落下。

  “上楼,我有话问你。”

  姜皑没吭声,试图以沉默抵抗。

  从再次见到他的那刻开始,她尽力维持的情绪总是大起大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情绪风浪中暴涨暴跌。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有种还在治疗期的错觉。

  江吟眸色沉沉,眉眼未动,目光从高处落下,顺着光线的转影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将她情绪的轻微变化收入眼底。

  “你还欠我一顿饭。”他淡淡说道。

  五年前的一顿饭。

  江母介绍朋友家的女儿给江吟认识,小姑娘刚上大学还有些不适应,希望江吟能多帮帮忙。

  那时候姜皑是江吟的女朋友,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追上的男朋友要和别的女生吃饭,语气幽怨地问:“你缺这一顿饭吃吗?”

  江吟写字的手停下,抬头不解地看她。

  “我亲手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