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给他谋了个前卫营的差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咱们来北地之前，听说是补了把总指挥。”

  霍临川听他这般说道，也没再瞒着，便将手中信纸递给了他。

  郦珩不敢大意，接了信纸低头便细细的读了起来，只先扫了两眼，他便已然大惊失色，慌忙看向霍临川，一开口都已然结巴了：“大、大哥！这是真的么？”

  信件确乃东宫送来，说是已然发觉了二皇子李端密谋的痕迹。

  李彦在信中说的十分详尽，李端恐怕此时已与北狄某位王子交好，而北狄此时正对大齐动武，李端恐怕便是打算借此时机有所动作。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时机。

  李彦最大的靠山便是母家势力，便是娘舅霍临川。如今霍临川亲帅大军驻扎北地，如今西山大营都在副都督手中，京城之中几乎不在他掌控之中。

  霍临川方才对郦珩提到府军前卫营，便是因为府军前卫与锦衣卫、三千营、旗手卫一同负责皇城警戒，而这其中前卫营与锦衣卫乃是最主要的两卫。

  李彦在信件中说的很明白，这次与李端密谋已查便有府军前卫。郦珩的弟弟郦珲在府军前卫乃是副职，不知道与此有没有关联。

  霍临川将此时告知郦珩，未必没有等他表态的意思。

  郦珩将信件看完，交还给霍临川，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大哥，我家那个情形你也知道。若不是御史弹劾，宠妾灭妻这种事儿我爹也不是做不出来。这两年他倒是明白些了，不张罗着给那女人买地置业，便是郦珲也消停了不少。可我知道，郦珲他心里必定不服。他与我只差了半岁，自小比我更受我爹喜爱，娇宠着长大，在府中下人眼里，我俩指不定谁是嫡谁是庶呢。这几年他眼看着被我压了半筹，心里必定记恨难耐。只可惜，如今皇上最重嫡庶正统，但凡有我在，他就别想着这副家当能落在他的头上。

  他若想要压到我，便只有投靠二皇子这一条路。

  如今我跟着大哥你，自是太子一派，若是二皇子得势，那他也就如愿了。”

  霍临川静静的听他说完，这才颔首道，“我与你兄弟多年，怎会不明白你家中情况。如今我将此事说与你听，自是因着信得过你。如今事已至此，太子此前又隐忍多年，必要趁此时机将二皇子铲除。府军前卫营若是没有参与此事倒也罢了，若是确然涉入其中，如何舍取，你心中必得有所思量。一着不慎，那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祸。”

  郦珩脸色有些白，神色却并无萎顿，应了个是，“大哥所言，我自是明白。我爹虽在宅院里糊涂，但这等灭族的大祸他还不至于想不明白，为着一个庶子，让全族人给他陪葬么？如若他真的参与其中，我自会亲手将他送到法场！”

  霍临川只叹了口气，再未说什么。

  如今皇帝身子骨瞧着虽还健朗，但太医院每月的请脉却不甚乐观。皇后如今还立得住，每每便将太医院的掌事交到坤宁宫仔细询问一二，倒是把皇帝的身体状况捂得十分严实。除了他与太子，再无旁人知晓。

  再说二皇子李端，虽是皇家宗室之子，他与太子李彦之间的关系，其实与郦珩兄弟俩颇为相似。李端乃周贵妃所出，只比太子李彦小了半岁。太子李彦自小以沉稳示人，李端却十分伶俐，也因此年少时颇得皇帝喜爱。且他母亲身份贵重，六宫之中只在皇后一人之下。

  可就这一人之差，却让兄弟二人之别犹如天壤，一样的兄弟，皆留着李氏皇族的血脉，却终有一日一人在天，一人仍在凡土。皇帝极重嫡庶，便是他再受宠爱，只要太子无有不可赦的大罪，他就永远别想着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