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姜汁挞吗?
他眼里迸出怒意,“他跟踪我们。”

  跟踪?不,恐怕自邵砚青踏足这个城市开始就已经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了,他们去了哪儿,做了些什么,季修白是瞭如指掌。

  她这样沉默,他不由紧张起来,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心里焦虑万分,可怎么也不敢问一句: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这样话,现在问出来只会让彼此难堪。

  原本就是他行事轻率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如今要怎么补救才好?

  陶泓抿嘴笑了笑。被咬的地方靠近嘴角,很小的一道伤口,稍加掩饰便看不出来。她很清楚季修白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权利,只不过是想通过这样的标记来羞辱他的对手。

  她不会让他得逞。

  女人一旦有心掩饰,男人很难寻到蛛丝马迹。邵砚青确认了几遍才松了口气,“今天你要和我在一起,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她手握成拳,捶在他的掌心,“你不如把我拴在你脖子上,”见他瞪起眼睛,又哄他:“要不然,今天就不出去了。”

  他心里不平,这时便有些忿忿:“怕他不成。”这是在发孩子脾气了。她顺着他的话说,“咱们肯定是不怕的。两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吗?”

  话是这么说,但两个人都没有游玩的心思。倒是心有默契地在书房里消磨起了时光,一个研墨,一个写字。

  陶泓写唐诗,邵砚青写宋词。你一张,我一张,来来往往地叠起来。偶尔抬眼,目光交错,也有几分欲语还休。

  风吹过长案,纸页扑跌起伏,沾染的墨汁随势滑开,在纸上绽出凌乱线条。他抬手去按,也染了一手墨渍。他愣愣地看着污黑的手,直到她将拉到水池边,打了肥皂泡为他搓洗。

  她洗得很仔细,连指甲缝里的墨渍也没忽略,用棉签仔细清理干净。他垂着头,一声不吭地任她摆弄自己。他写了那么多张字,心却还是乱的。

  “砚青,”她唤他的名字,“任何问题,任何时候。”

  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鲜有心虚的时候,这时却急急调开视线,不敢直视她。然而心里的困惑与不解仍是喷薄而出,像滚烫的岩浆一般在身体里冲撞着,听不到答案便得不到解脱。

  他终于开口:“他和我说……”记忆有些凌乱,而他只撷取了重要的片断与关键词,有些紧张的描述,偶尔还会结巴。

  季修白说,他那喜欢梅干菜烧饼的太太,第一口也是咬在边缘。季修白又说,他很辛苦才追到他的太太,他们彼此深爱。季修白还说,他和他的太太同生共死过,不是一般的感情。季修白甚至告诉他,他的太太穿着婚纱时的模样有多么美丽,令人心折。

  “……他一直说,他的太太。”他的呼吸不稳,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许祈盼,“可他说的是不是你?”

  “我和他曾经谈婚论嫁,也曾有过很多的规划。我和他经历了很多,也共过生死患难。那是很深刻的人生经验,我不会否认到现在我也感激他。他曾真心实意地帮助过我,而我也曾经真的爱过他。承认这些并不困难,更不可耻。”

  他张了张嘴,可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如果你因此觉得我不够坦白。我很抱歉。但是有些经历我实在无法和你分享,我不忍你难过。”

  她曾和另一个男人同生共死,有过那样浓烈的感情。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很在意。就像季修白说的,曾经跨越过生死,那不是一般的感情。

  他深深惧怕着,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与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