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吃甜酒酿吗?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也不说话,整个坐在地上,将她放在腿上轻轻地晃着,仿佛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婴儿。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将脸埋在他怀里,深深浅浅地呼吸着。

  “他们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叔叔阿姨只是做了他们认为正确的事。就像你现在所坚持的,出发点都是在为对方考虑。”

  她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说道:“你知道他们对我那样好。我哪怕有一点点的动摇,就是在背叛他们。”

  “他们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又能看得出来?倘若我真的叫了那一对……,他们的心就算不碎,也会和针扎一样难受。”陶泓摸了摸他的脸,苦笑,“爱原本就是□□的。失去了独一无二的地位,谁也不会开心。有的只是强颜欢笑而已,当不得真。”

  邵砚青难得地反驳她:“你说的太绝对了。叔叔阿姨只是不想让你以后留有遗憾。”

  陶泓笑起来。她这时脸色苍白,可眼底却流转着淡淡的嘲讽,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刻毒:“砚青,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

  他呆愣住。

  不待他有所回应,她挣脱他的怀抱站起来。她最近瘦了一些,眼下又穿得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然而这时她静立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光线破成两半。

  邵砚青被她的影子笼罩住,不得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倘若你现在见到他,你会对他说些什么?”没等到他回答,又苦笑道:“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我也是啊。对于陌生人我还可以奉上微笑和问候,对于他们,我现在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也没有见面的必要,更不会有遗憾了。”

  天越发地冷了,都有些滴水成冰的感觉。

  陶泓收拾着办公桌上的绿植,无意间碰到放在隔架上的不倒翁。带着两坨高原红的不倒翁一骨碌地由架子上滚下来,拦也拦不住。砸在桌上,底部裂开了一条缝,漏出了沙子。

  她找来棉纸糊上裂缝,放一旁晾干。大概是失去了平衡的缘故,不倒翁向□□得厉害,乍一看像是小厨子在斜眼瞅她。

  陶泓心里有些不舒服。

  王应兰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这位王家长女现在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王家主心骨,为人精明而夫家又强势。这是个圆滑的商人,见人三分笑,说话也都是慢声细气。和这样的人根本也吵不起架来,倒不如和王应兰叫板,唇枪舌剑也好过笑里藏刀。

  第一通来电没接,隔了几秒又打来第二通,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换了多少台手机,都快打到没电。”

  “王女士,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沉重,过了几秒,传来了火机弹开的清脆声响。陶泓垂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那颗歪头不倒翁。

  “我知道你恨王家,恨我们。可是妈就要死了,她没多少时间了。她就是想见见你,你和我们一样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懂不懂,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我谢谢她没有称斤论两地把我卖掉。”

  “妈妈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嫁了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家庭。她没有得选择。我也没有,应竹也是。我知道你不会可怜她,以你的智慧与教养,肯定看不起过样的女人。但是,我求你,是否能动动恻隐之心。满足一个将死的人的愿望?她一直在熬着,很痛苦地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