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下了决心，此刻却有些动摇起来。

  不过主人还记得她，还能唤她一声，纵使容貌不同了，声音也不同了。

  但是——

  九天凰突然响起了当初暖暖问过她的话。

  一时之间恍然大悟。

  是的，主人失了自己的命魂，能活下来只靠夺取人的命魂，占据别人的身体，那么如今已到极限。

  “我不是帝空，也不是你的主人。”七杀摇头，断然否认。

  他跟小白一样，从不承认自己是帝空。

  九天凰怔了一怔，随后看向了暖暖。

  虽然从未了解过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她从他们的眼神之中都能看出来，对他们来说，这个女人很重要。

  两个人，竟都那么断然否认自己是帝空。

  果然，万年的时光消磨了一切，什么都改变了吗？

  九天凰本来想问一些事的，可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我只是来告别的，我会找个地方，然后沉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却已下了一个决心。

  挣脱了惩罚的她本就觉得莫名的空虚，因为找不到醒着的理由，所以才选择了沉睡。

  可是沉睡和死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一个还有气息，一个没有了气息而已。

  主人就算不说，可是她从来都是很了解他的，从他的眼神里，她就能明白一切。

  他笑着，可又带着几分隐隐的焦躁。

  主人想活下去，主人想陪在那个人的身边，主人想要幸福。

  失去了魔力的主人只是个人，而她终究是上古的神鸟，介入了他的记忆之中，然后看到了主人那一世又一世的孤独。

  一次次忘记，又一次次记起。

  一次次得到，又一次次失去。

  被背叛过，也被伤害过，唯有这一次被救赎了。

  是的，救赎，那个人把他从黑暗的深渊之中拉了上来，让他的世界里不再只是黑暗。

  如果这是主人一直想要的幸福的话，她会帮他做到的。

  就算无法让他转世，无法让他活很久，但至少这一世，她能让他们白头偕老，以她上古神鸟的生命为代价。

  上天总是公平的，想要做些什么，那必然要失去什么。

  可是生命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