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重游碾儿山
。但是这次不同了,年三十那天雪儿发现池怀虚没回信息后,她感觉池怀虚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是那样稳如磐石了。雪儿感觉池怀虚正在故意从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撤离,而且尽量不留痕迹。而伍原则恰恰相反,他在努力地表现以获得雪儿的首肯。雪儿发现心里那块石头在松动,那块用池怀虚的气息凝成的石头被伍原挤推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从雪儿心尖尖儿上滚落。正是这样一种感觉让雪儿害怕,有一种直觉使她觉得她必须走,在没彻底想清楚之前,她要远离伍原,或是不能给他机会。因为雪儿清楚,一旦她让池怀虚从心尖尖儿上滑落,她和池怀虚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雪儿清楚她本人是从来不做后悔的事的,在这样一种心态下,雪儿几乎是逃离了新家。

  同时,雪儿在这两天当中,总感觉心中有个什么声音在呼唤,那个声音在叫着雪儿的名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雪儿不住想捕捉住这个声音的信息,也正是这个声音让雪儿选择了逃离。她虽然把握不住那个声音,但是这声音唤起了她的一种本能,让她觉得她必须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沉默不语。她想全神贯注去找到那个声音,并把它抓住,但是当雪儿用心去探求时,又感觉那个声音若有若无,没有形迹,也就无处抓捕。当车子从县城拐出来,走上去田家村的国道时,雪儿换了个坐姿,她面向着远处的碾儿山坐着。今天天气很好。能见度也很高,雪儿能清晰地看到高耸入云的回龙顶。她心中豁然开朗,忽然间她仿佛找到了那个声音,好像那声音竟然是来自回龙顶的呼唤。那深入云端的回龙顶仿佛在向雪儿招手,呼唤着她的归来。雪儿在心中下了个决定,我要上碾儿山,去海运山庄转一转。

  听说雪儿要上碾儿山玩,晓梅尖叫了起来:“我也去,姐,你怎么不早说。碾儿山,我好久没去了。”

  雪儿含笑望着晓梅,不置可否。见此情景,晓梅的眼神黯了一下:“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现在山上正冷,可能雪都还没有化。又没什么人。去哪里干嘛啊,姐,我劝你也别去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我们在家好好玩玩,等开春了。我们再约个时间去碾儿山玩,那时满山都是花,映山红也正开,那才好玩呢。”

  雪儿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你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怎么知道姐的心思:“我一个人去吧,没什么的。”雪儿笑了笑,扭头走出了家门。

  进入山区后,雪儿感觉一路上冷冷清清的,行人稀少。就连上山下山载客的车上都没坐几个人,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外,就只有雪儿和一个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另外还有一个白胡子老道,手里拎着一些菜品。

  车到碾儿台后,那白胡子老道朝着司机打了声招呼就拎着菜下了车,等雪儿下来时,他已经不知去向了。

  雪儿站在回龙顶下,望着空旷的台阶,踯躇了半晌。在车上,她还很想爬一爬回龙顶的。可是眼下她站在回龙顶前,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孤寂。仰望着那伸向云端的阶梯,雪儿忽然觉得回龙顶是那样的高不可攀。一种深深的胆怯让她止步不前。良久,她只好叹息了一声,回头往海运山庄走去。

  去海运山庄的路上显得更为安静,由于是冬季,沿路原本树木葱茏的景象,也变得很是肃穆萧条。一路上雪儿没有碰到一个人,等她好不容易爬到海运山庄的门前时,发现大门紧闭,铁门上锈迹班驳,油漆翘起,好像很久没有人触碰的样子。山庄里静悄悄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雪儿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扯开嗓子叫了一声:“靳师傅——,”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却好久没有人回应,雪儿想了想,又改了口叫道:“里面有人吗——”

  许久,依然没有回应。雪儿不甘心,她上前抓着铁门使劲地摇晃了几下,在铁门发出的咣当声中,她又连着喊了几声。可是除了山谷的回声外,海运山庄里依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雪儿颓然地松开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