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燕歌行十九
身进屋,留下任昭容一脸复杂。

  自从孙权一行人搬离之后,这附近也都突然静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跟着搬走了似的。

  她转念一想,慢慢悠悠地踱出了门,四下一看,隔壁昨日还堆积着杂乱的落叶和尘土的门前,现在已经一片整洁。

  自从孙权走后,这儿就再没住进过新人。丁夫人方才的暗示,好像是在说她们住的周围被肃清过似的,现在看来,是丁夫人多想了。

  任昭容走上前,见门没锁好,便抬手敲了敲。

  片刻的功夫,门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听见有人趿拉着鞋过来开门,她遂抬头,门一开,一张清秀的面庞露了出来。

  开门的是个十四五岁大的少年,长长的乌发束在脑后,有些松散。身上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厚氅,几乎拖到地上,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符合他尺码的衣服。少年一脸睡意惺忪,像是刚起来似的。他半抬着眼皮看了任昭容一眼,眨了眨眼睛。

  “是谁?”低沉且熟悉的声音从少年身后响起,任昭容一听,嘴角不由得一动。

  少年侧过身,向旁边一让,站在后面的曹丕赫然出现在眼前。

  曹丕见了任昭容,并不意外。他微微弯起嘴角,语气不似刚才那样低沉,道:“先进来再说。”

  说罢,他上前将她拉了来,又极为利落地锁上了门。

  若非还有第三人在场,她当真要以为此人欲图谋不轨了。

  一身邋遢的少年打了个呵欠,对任昭容欠了欠身,悠悠地走了,留下她和曹丕二人站在偌大的院子里两两对望。

  “他是……谁?”任昭容看了看少年远去的背影,见他慢条斯理地打开一扇房门,施施然飘了进去,门又“啪叽”一下地关上。

  曹丕“唔”了一声,道:“他叫郭奕,父亲是军祭酒郭嘉。”

  “原来如此,”任昭容点点头,话锋一转,瞄了瞄他,问道:“那他为什么在这,你又为什么在这?”

  曹丕执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内室中走去。他边走边说道:“大概是因为郭祭酒要给他说一门亲事,他不愿意,就躲到了这里,谁也不知道。”

  “所以,你也别说出去。”他回过头,像个煞有介事的小孩子,与她半开玩笑的模样有些狡黠。

  “那你又怎么在这?”

  这回曹丕蹙了蹙眉,有点不太耐烦地说道:“我在这还需要理由?”

  两人以前以后进了屋子,任昭容甫一踏进门,就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室内暖和得像过夏似的,令她胸口一闷。

  “这屋里为何这样热?”她四下一看,看到房中有个硕大的暖炉,房间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炭炉,也燃着。

  此时才入秋,天气转凉,却也没有冷到烧炉子的地步。

  她不禁打趣道:“看来郭祭酒的俸禄十分丰厚,能让郭小公子如此挥霍奢侈。”

  “伯益畏寒,”曹丕解释道,他顿了顿,又说:“父亲说过,郭氏父子两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因此不曾在生活上短缺了他们。”

  伯益是郭奕的表字,看来因为父辈的关系,曹丕与他也很亲近。

  “所以这些炉子和炭,也是我置办的。”曹丕说到这里,有些无奈。

  任昭容似笑非笑:“那你与郭小公子的关系的确不错,以前竟未曾听你说起过。”

  曹丕俯下身,将人拉到他的怀里,箍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