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楚临阳
而谈,唯一一句他听明白了——

  外儒内道,方是正途。以儒为百姓之学,以道学为治国之道。顺民养息,顺天而为。若百姓需要开商,为何不开?

  他有些诧异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纵然最后是她认输,然而在离席之时,他仍旧选择把桃花放在了她的桌上。

  回去之后,楚瑜跑来问他:“哥,春日宴上谁最好看?”

  楚临阳想了想,认真道:“谢纯吧。”

  “哥,你想好娶谁没?”

  楚临阳再想了想,迟疑了片刻,然后道:“还没。”

  【3】

  第二次见谢纯时,便不是春日宴那样的时候了。那年西南洪涝,赈灾银两不够,他发给朝廷的折子都被扣下,无奈之下,他只能回京来活动。他宴请了户部的人吃饭,喝得烂醉如泥,却也没从这批人手里抠出钱来,他

  一个人在酒楼院子里跪在地上吐,吐完之后,他抬起头来,就看见长廊上站着个姑娘,她神色冷淡,像月宫仙子落凡。

  他愣了愣,对方从长廊上走下来,弯腰递了一方绢帕给他。

  “我看见你请了户部的人,”她皱起眉头,“可是西南出了什么事?”

  “你识得我?”

  楚临阳接过她的帕子,撑着自己站起来,谢纯平淡出声:“我华京去沙场上的儿郎,我都识得。”

  楚临阳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而后他便要走,谢纯却拉住了他。

  “西南到底怎么了?”

  她皱着眉头,楚临阳本不该说的,然而她拉着他那一刻,他却觉得,这人仿佛是他绝境中的一棵稻草,于是他忍不住出了声:“西南洪涝,缺钱。”

  他将情况简短说了一下,随后叹息道:“谢大小姐,这不是你该管的,回去吧。”

  “缺多少?”

  她却是突然开口,楚临阳愣了愣,他报了一个数,谢纯点了点头,同他道:“我明白了,七日后,我给你。”

  楚临阳睁大了眼,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钱的大头他已经填了,可是剩下的也绝不是小数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要怎么给他找钱,直到第二日,他听说谢纯在她的诗社里募捐。她卖自己的诗,卖自己的画。他听她站在台上慷慨陈词,然后看她的画售卖一空。不到七日,她便带了银子来给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也看不出喜怒,只是道:“楚将

  军,一路小心。”

  楚临阳没说话,许久后,他拱手道:“大小姐日后若有任何需要,楚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君战沙场,已是足够。谢纯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为将军同袍协战,尽此绵薄之力,愿君不弃。”楚临阳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她和楚瑜不太一样,楚瑜生于战场,哪怕身为女子,却也不会让人觉得柔弱怜惜。然而面前这个女子,却似杨柳蒲苇,看上去不堪一折

  ,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他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为华京这批人征战值不值得,而在这个女子送行这一日,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值得。

  【4】他带着钱去了西南,后来便会时常想起她。他的性子,向来是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却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种“不敢”的情绪。这个女人太美好了,其实他自己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