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碗坠胎药
  第二日傍晚,李牧坐在桌前,他的面前放着一碗打胎药,那是他亲手为他的孩儿准备的,他望着那药痴痴笑了一遍又一遍,那笑中竟有些痴有些魔。

  笑着,笑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掉入了碗里,那声音是那样的清脆,仿佛华丽的坠落。

  他感觉喉头涩滞,必须张着嘴才能呼吸,微张的薄唇仿佛风中的蝴蝶涩涩的发着抖。

  漆黑的眸子被泪水晕染,蒙上了一层深灰色的忧郁。

  入夜时,岫烟被忠顺亲王的人平安的送了回来,听到她焦急的脚步声,李牧瞬的一下站了起来,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岫烟一踏进房门就焦急的问道:“牧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既然抓了又什么事也没干,关了我半天,又把我送回来了,我都糊涂了!”

  “邢岫烟,你不是糊涂,你根本就是傻!”李牧兀然转过身来,说出的话很突兀。

  岫烟怔怔的立在那里,嘴角抽抽,眼睛却闪着光亮,不可置信的问道:“牧哥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不停抽动的嘴唇,暴露了她虚弱的内心。

  李牧缓缓的朝她走过来,她仰着头,望着他上扬的挂着讥诮的唇,心越沉越深。

  他走近她,猛然伸出左手,中指狠狠的顶起她的下腭,食指和大拇指紧紧的捏住她的两边脸颊,嘴巴被挤成0型,露出四颗洁白的门牙。

  岫烟呜呜的问道:“牧哥哥,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由于面颊被捏着,说出的话有些口齿不清。

  此时李牧离她很近,他俊美无双的脸,此刻却异常的狰狞,他在她的耳边吐着气:“邢岫烟,你的美梦做够了此刻也该醒了!”

  “美梦?什么美梦?牧哥哥,你是不是病了,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是吧?”

  “我听不懂呢!”她被迫仰视着他,乌漆漆的眸子中闪着楚楚可怜的光华。

  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嘴角一扯,头一仰,露出一个大大的讽刺的笑容,低下头来,又变得满脸狠厉,眸子猛然一暗,带着让人颤抖的阴戾,一字一句的咬道:“邢岫烟,你知道我是谁吗?”

  岫烟紧紧的咬着唇,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以前,她觉得他是谁根本不重要,所以她不管也不问,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问出这样的话。

  李牧望着岫烟茫然而无辜的表情,他的喉头又涌起一阵艰涩,他仰起头,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猛的低下头来,说出的话直接喷在她的鼻子上:“你这个白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连贾府那一群人渣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这个白痴又怎么知道我是谁!”

  他一口一个白痴,一口一个白痴的叫,岫烟的心被狠狠狠的拉开了一条口子,一滳豆大的眼泪滚了出来,那滴泪顺着她的脸颊直接滚落在李牧的手背上。

  李牧钳着她的脸的左手明显颤动了两下,那泪不是温热的,而是滚烫的,顺着他的手背流下去,手背上留下多长一条湿痕,心就被烫出了多长一条疤。

  他的喉头再次动了动,艰难的吞下苦水,伸出右手,倾着身子,把那碗药端到她的嘴边,颤声道:“我不玩了,把这药喝了吧,喝了它,咱们就两清了!”他的颤声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温柔中又透出一丝自哀自怜的伤感,仿佛他真的是累到了极点。

  他抬起碗把药往她的嘴里灌,那持碗的手明明抖得厉害,可动作却异常的粗鲁。

  她咬着牙吱吱唔唔,口齿不清道:“你给�